“歲陽,他們……他們好冷,你施法讓他們暖和一下好嗎?”南月看著歲陽,那乞求的眼神,硬是將歲陽的眼淚逼了出來。
“南月……”
“求求你……他們沒死對嗎?他們還活著,只是有點冷是不是?”
歲陽只是看著南月,手伸到半空,他想摸摸南月的腦袋,但是還是放下了。
南月似是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自欺欺人,便重新抱著冰域和空霜。
她好想好想叫起來他們,再聽聽她爹爹說,“月月真乖。”再感受感受她娘親懷里的溫度,聽著娘親的歌……她好想再抱抱他們,再和他們撒撒嬌,再和他們說說自己的心里話,再和他們……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做不完。
歲陽站在南月的后面,眼里也蒙上了淚霜,聽著南月的哭聲從嚎啕大哭到抽泣,看著太陽從艷陽到夕陽,看著月亮從地平線到月中天……
除了陪著她,他一樣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南月似是感覺到了冰域和空霜的溫度下降到了極致,呼吸也沒有了,似是再也沒有辦法自欺欺人了,便從這兩人的身上爬了起來。
歲陽再看見南月的正臉的時候,南月的滿臉全是眼淚,直到這個時候,南月的眼淚還再不停的流著。
南月站起來的時候,閉了一會眼睛,似是做了什么重大的決定,伸手施法在冰域空霜兩人的身上。
在天界,神仙歸入洪荒是要超度,有人將他們的修為化入天地。否則洪荒之中他們便會成為飄零的孤魂野鬼。
而南月的做法,歲陽的確是沒有想到的,南月抱著冰域和空霜都不肯放手,歲陽本來以為南月會供著冰域和空霜,不舍得他們的身體離開。
可是南月自己施的法術,看著冰域和空霜的身體,一點點的化成空氣,散失于天地間。
南月施完法術,便抹了兩把眼淚,眼里似是有火在燃燒,沖著便往山門口走。
“南月!你去哪?”歲陽見南月的狀態不對,便喊住了南月。
“就知道這小丫頭沒那么容易放下。”歲陽心里說道。
“放開!我去報仇!”
“報仇?報什么仇?你拿什么報仇?你怎么報仇?”
南月盯著歲陽,他這是在懷疑她的能力嗎?“報殺父殺母之仇,用我的命報仇,屠殺木修門和火修門滿門!”
“就你一個人,屠殺兩大修門,你覺得現實嗎?!”歲陽見南月報了必死的心,便召集的攔著她,怕她做啥事。
“不試,我心里不安。不殺,不足以平憤!”
歲陽看著眼前的南月就好像根本都沒有見過這個人一樣,不過是一天的時間,這個南月已經和之前那個活躍跳脫的南月不能同日而語了,這個南月的眼睛里,很渾濁,夾雜了太多的情緒和意味在了。
這樣渾濁的眼睛歲陽是有的,但是看見南月如今這樣,歲陽本來應該是開心,南月不再是那個小姑娘了,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心疼二字罷了。
“你這叫逞匹夫之勇!一股腦的打架只是莽夫,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是傻子才能做出來的嗎?”
“匹夫之勇?!你總是告訴我,不急,穩定,但是我若是之前就逞了匹夫之勇,我不聽你的回了水修門,我爹娘如今就不會是這個下場!”南月甩開了歲陽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怒吼道。
歲陽顯然沒有想到南月會說這樣的話,還是愣了一下。
他動了動唇,本想說點什么,但是南月直接接上的之前的話,“火木兩門我滅定了,你,別管!”
南月指著歲陽說著,紅紅的一雙眼睛,霧蒙蒙的眼睛可能連前路都已經看不清了,但是還是堅持著要去報仇,那種嗜血的野性,盯得歲陽有一點的害怕。若真的讓南月去了,怕就真的是有去無回了。
說著南月就朝著門口走去,歲陽看實在是攔不住,便用一記刀手將南月打暈了。
除了把南月扛回去,似乎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歲陽伸手將南月攔在了懷里,“南月,你要報仇,我陪你,但不是現在。”
他自己強撐了一天的眼淚也落了下來,不是因為冰域和空霜,而是因為南月,南月憔悴的樣子,那個慘白的臉色,才是真真正正刺痛歲陽的所在。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世界上所有的溫柔都可以留給南月,但是老天爺就好像和人作對一樣。那個那樣幸福,肆意撒嬌的南月,已然是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