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被白緋白容記住了,她們姐兩人在前庭賞花時候遇見哥舒夜時候問:“表叔你真的在外面藏女人了?”
連同宅子里婢女的眼神,也漸漸從仰慕哥舒夜成了沒事躲開他遠遠地,有事召喚時防備著他,畢竟她們知道在白家,女主人不允許納妾。就算有了也是等同奴婢使喚,輕賤的很。
春夜微暖,白泓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走出器物房的時候,錦匣里端放一把未鑲嵌的小篳篥雛形。
他凈手漱口之后就坐在那兒,按住那骨料,從牛皮工具袋里抽出大小不一的刀,先鉆后削磨。那原料上天然的直徑圈紋,上面被他做了明暗雙記號,幼年他偷著操刀也曾操壞了幾件好骨料,現在,他只要動手就不允許出錯。
白泓打磨好了那七孔,將那圓孔修的一勻大小,還沒有鑲上小牛筋,心里倒是因為干活踏實還暢快一想:“遇上識貨的我賣個好價錢,然后在東山腰置辦一座宅子安靜地過我自個的日子!”
想著想著美滋滋回自個的泓芳居內院睡覺去了,他那內院小歸小竟然也是一正二內的三間。
次日辰時,白泓的紅鬃馬率先拴在太樂署的馬廄里。
去的早的好處就是,迎接都城掌管禮樂的治書大人,他是樂署內首位排前屈膝的小吏,他也成了代替樂署令回話的。由他引路查看了王廷近年置辦的禮器展示,接收了下次尚書令大人親自來領取樂器的時辰命令。
巳時初,樂署令大人在樂丞寧大人小心地伺候下來了。白泓打起精神上前作揖:“樂令大人早!寧大人侍候大人辛苦了。”
寧潛尖臉上眼珠子一沉:“說什么干話!侍候大人是三生有幸的事兒。”
“那您可是把身子養好嘍!萬一您身子不好那站在大人身邊也就讓咱們太樂署虧待您了。”白泓話是習慣了說到底上。
他跟著隨后就到了里間,樂令大人徑直往最里間,白泓欠身到了裴士恒跟前,等著他詢問何事。
太樂署這一道門以外是風大的地兒,開門進門前免不了冷颼颼,所以人習慣了奉熱茶。寧潛閉眼筒著袖子等候,理所當然的,里面這十九個小吏都奉過熱茶了。也就這白泓新入署,還愣著沒有侍候過一回。
白泓見過市面,他不是沒有眼力見,是他看過人家長安大都就沒有那臭規矩。他忽視寧潛的干咳聲連連,掃一眼他桌上擺的桃木尺八,笑的很好看地說:“大人,您這把木工不夠細致,等明兒我孝敬您一把新的,但您記得要去我們家東街的欣榮琴坊去取弦!“
寧潛喉嚨里“呼呼”喘氣,就是不敢出聲罵他,因為他罵了里面樂令大人會被吵到。
干脆起身走出來外間,順手關上酸枝趟門,滿臉暴怒恨不得細牙齒倒翻出來狠狠地咬白泓一口。
但他很快便合上薄薄嘴唇,小眼睛瞇著問:“何事找我?你就在外面說。”
白泓笑的一臉頑皮:“大人是不是收了卑職那紙請求?請求派遣卑職去洛陽那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