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頌直接走到后面院里,門鎖著,但這里有一道石板鋪的小徑通向哥舒夜那里,那石拱門此時開了一條縫隙里面聽見說話聲。
顧頌大步走過來,很不客氣地推開石門就進去。
嫣然和白泓兩人的表叔哥舒夜的院子里,紫牡丹白牡丹上方的竹架子上用來擋霜的白布才剛被掀開一半,那牡丹顏色幽冷而美艷的仿佛不真實。
一正二內的三間屋子里,兩奴婢撥爐火,燒著那微微散發著暖香的橘餅茶,白泓捧著他那把棗心木的瑤琴就坐在炕沿上。
他修長指頭連續撫摸那琴身,上面還沒有裝上弦子。哥舒夜接過來婢女手里的托盤,這里還讓婢女從膳食房帶了杏仁牛奶馓子,擺滿了一張折疊食案就在他手邊。
“泓,你在你二伯和你娘面前對你爹那樣,你不覺得很過分嗎?來!朝食還是要用的。”
這正屋里異常地暖和,白泓脫下外袍被哥舒夜的婢女放上了衣架。
“表叔,我爹根本就沒有想過我的心思,還把我這棗木心刻成這糙樣,我不服氣!”
在白家,哥舒夜人緣不算差,男女老幼他都能相處的來,特別是和嫣然的爹石軌。他們兩表親鉆研音律能商議連續好幾日,因此,這里一道石頭門就是為了連通詠雨閣方便他們往來的。
修整器料研討雕刻技巧的小后院,就這道白木門,總給人一種持續的神秘感,說不出來那里不好。
“你有何不服?你爹在你很小的時候放你在吊籃里,就對你彈著尺八,還為你編寫了讓你入睡的搖籃曲。你的木工活,還有你的聽工音律你爹都沒有少操心。”
“表叔,那他也不該讓別人拿我的好料來試手啊?我這難得一遇的棗木就給這樣糙制了我心疼!”
他爹少了一個步驟,沒有擦桐油在太陽底下曬半個時辰,這木料過潤了不成偏硬了也是出不來好品。
“表叔,你最愛和我舅舅對酒當歌,這琴我就作給你們吧,等你娶親時候放這屋里增添情趣!”
哥舒夜望著門口笑:“成啊,一方瑟再算上一面瑤琴,正好就有琴也有瑟。“
“表叔,你這瑟看起來是新的,油光還十分地亮。該不是嫣然那小子精心地討你的好吧?”白泓表弟有時候做工還算不錯的,特別是瑟的琴箱制作。
“不是。”哥舒夜含笑的樣子梨花帶露,是個男人都看著不厭,女人多數一見就傾心。
“白容不愛做這些活計,怕傷到手,我爹很少為家里人親手做,都是送現成的。”白泓能想到是女人的贈送,但一般的貴族女人很少用禮器送男子。
見他猜的費神,哥舒夜說:“是顧頌做的。”
“那個傻瓜啊?他就會犯傻又那么老實,他能做這個?”他沒有聽誰說過顧頌會制作琴瑟,但他認定那小子手拙。
而這瞬間,顧頌已經從這里石門穿出去,經過了詠雨閣到了中庭了,白容白緋忽然就對他說:“就要冬至了,學館內的夫子們要告假準備王廷的大樂,我們認為你今年一定會被抽中參與出大樂的行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