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看她抬腳還那么吃力,心里自責懊悔起來。但這少女白容的煩惱看來今晚才是一個開始。
“阿兄不必要知道謝公子的爹心里想什么。”白泓平淡回應了堂妹。
白容聽了雖然略有失望,但她似乎興致猶在。她剛才在她的房里梳妝成嶄新的樣子,她知道她臉龐小而圓她就梳的朝天髻,窄袖高腰百折裙肩披帶子圍綴在背后她忍著腳不適舞動起來。
“你打算在今晚的膳食廳里展示你的舞藝嗎?”
白泓本來還擔憂白容這一個躲進去容華院不出來,到時候引起爹娘的關注鬧的整個宅子里低氣壓。現在,看來她興致勃勃地要給謝熙那小子展示她的風情。
二伯母的目光里透著一絲得意,女兒大了也該是有個女兒傳承她的衣缽,她似乎也跟著期待今晚的到來。
白泓不敢在神態上顯示出令她們母女失望的一面。
“阿兄,我也就是讓同窗們知道我除了音律聽工,我的舞藝也是不俗的。還有啊,阿兄你也以你們男子的看法為我審視下謝公子的想法。”
少女的矜持達到了駕輕就熟的地步,想展示給男子欣賞,還要端著姿態把全家人帶上場。不管如何,白泓心里開始煩躁起來。
午后驕陽里,白泓被迫跟隨冷伽儀,到朱桓臺的大樓臺上欣賞起堂妹白容的舞蹈。
他們白家長輩能彈奏什么曲子,他們白家二伯母冷伽儀母女就能迎合著跳出來多少支舞蹈,窈窕淑女初次長成,翩然如鴻也就在那凝眉翻轉的身姿之間。
扁鼓輕奏起《鳳求凰》,聽在白泓耳朵里最能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句: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他覺得這句用到他和師弟顧頌身上比合適,但就不知道那顧傻瓜明白不明白。
申時正,白泓從二伯母一家住的朱桓臺賠禮而返回他的小院里。
深秋艷陽西沉,落下半山河的焦黃與璀璨艷麗的火紅,蘋果樹下主仆二人正在收取曬干的衣裳,小鈴兒臉膛被曬的紅紅,也比之前長的圓而略高了。
“白公子,聽說今夜晚膳會很熱鬧啊?”她這十歲小奴已經不像初來時候那般怯了白泓,現在都能主動和他搭話了。
白泓今天不用去太樂署了,心頭一陣輕松,加上剛才堂妹的興致勃勃,他的心緒負擔都沒了。
“怎么了,小鈴兒也想去吃今晚的酒席?我給你說,我娘烤的掛爐鴨世間少有,你光聞著那味道就能想一個晚上呢。”
顧頌微微一沉臉:“她就別去了,膳食間里都是貴客,她人小也礙眼的很。”
“那怎么了?一樣都是來吃我家的飯菜,好像那些肉禽不是我白家出銀子似的。小鈴兒好歹還每日到后邊做著庶務呢,他們那幫書院子弟憑的是什么。”容泓上次陪著乘風去學館入學時候,他就挨個仔細瞄過那些子弟們的長相,現在他母親應了白容的主意,那只好就順心等待。
“師兄,我看是你想的多了。師母或許就是為你想轍呢,難道那些人是誰都能請來的嗎?”
顧頌這輩子最懷念有娘在的日子,但他才模糊記事情的時候,他親娘病故而奶娘就陪著繼母來照顧他了。
白泓又是那狂妄的姿態,半閉著眼睛:“多余。”
“對,你雖然認為多余的,可你不知道白容傾慕那謝大人的兒子有些年了。男女之情這樣主動的表示沒有不對,傾慕思念就該設法走到?一起。”
顧頌還竟然表示他支持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