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翡翠玉佩是他三歲就掛身上的,很少有人問起來,就是看著成色很上等,他也從來沒有細細地問他爹是何時何年因何而獲得賞賜。
白泓這左側屋,折屏后面靠窗位置還立了一個等身人高的木雕衣架,底座連著一塊青石。那發髻斜一邊的人臉很逼真,似睡而又不似睡的瞇著眼睛,現在罩上夏容泓換下來的衣裳,乍看會以為是個站的筆直的活人。
顧頌有些拘謹地觀賞著里面的銅燈座,燈光昏暗中,白泓漸漸走向靠室內南墻的石湯池,居然顧頌就沒有發現這里還別有洞天的意味。
白泓已經脫了衣裳,在這處燈光越家黑暗的地方坐進去熱水中。
顧頌自己家也就是木盆里加熱水,這樣別致舒適的石湯池很寬敞。
“快來!進來一起泡熱水。”白泓半閉眼懶洋洋地喚著師弟,他這嗓子平時聽起來低沉有磁性,這時候顯得迷離而誘惑人。
顧頌赤腳一滑,到了邊緣,白泓借著浮力挪動身子將他拉住,讓他穩定身子在湯池。
“我衣裳還沒有脫?師兄。”
白泓干脆將他兩手捧住水,散花一樣撒到乘風身上:“跟著我弄瑟和調子和那奢靡的詞句,你就不想著放松放松啊?”
顧頌直接是長發散開,很溫柔地灑了他師兄滿臉的水滴。
“水有些燙呢,你不怕就這樣麻痹了心神?”
白泓兩手扶住他雙肩:“你才麻痹了心神呢?你要不要試試!”說著就猛然間揚手,即可撒了顧頌一臉的水滴。
顧頌慌地站起身,兩手捂住臉。但他沒敢推開白泓,是他被他的慌亂嚇到松開了雙手。
“師弟!師弟!”白泓心里也明白,人家雖然在涼州城弘月坊也是少主人的名分,但他日子是沒有他這個白家大公子過的愜意。
擔心著,又輕輕地伸出一手撫摸上他白玉石般的背部。
顧頌被白泓的手指腹這樣一摸,那指腹上的糙皮老繭是很酷似顧弘明的,不覺得異樣反而還能給予他一種安全感。
涼州城的弘月坊內,也唯有繼母的寢室里才有這樣的湯池,他從來沒有用過。
后來,弘月坊迫于維持生計而不得不默許幾名膽大的花魁,帶著有權勢的恩客在東院共浴,然而,曲終人散之后他也曾想入內去體驗一回。卻被顧弘明嚴厲訓斥:“那地方你不準入內,你保持謹慎在你的大后院練習曲目。”
現在,他想起來還隱隱地有些后悔。
“頌,被熱氣熏的很舒服吧?看你都不言語了。”白泓過來他正前方問。
“師兄,你,會不會和女人在這里共浴?”微光中,顧頌忽然這樣問白泓。
白泓笑抽了:“咳!瞧你師兄我如今連仕途都斷了,如今啊,能看的上的女人不是用銀子精養的,不然就是缺銀子的主兒,染上就要錢。”他又扶上他肩:“女人是個麻煩,你瞧瞧我那妹妹白容沒有?總之,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