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顧頌似乎也聽到了石嫣然的哭聲,是被他父親與白仲融輪番打罵過的感覺。
白泓鎮定地起身,上前站在手握皮鞭的二伯面前:“容兒她跳舞是自愿的,如果二伯要白泓去謝家說別的什么話,白泓能做到。不過二伯,您這是要對容兒做什么?”
他看著白容小臉兒白的發青,不能自己掌控心緒地卑微樣兒,他心疼起堂妹來。
“他的過錯微不足道,大不了你二伯我養她一輩子。但你是白家唯一的延續,祖先這豹皮鞭子不答應饒恕不肖子,我被打過,你爹也被打過。”白仲融望著白泓,那語氣是輕蔑而極度不屑的。
侄子丟了樂署官位,他似乎趕著時候就來懲罰了。
石令婉因為心里的極度不安,而渾身篩糠似的抖動起來,她雖然掌握著白家宅子里的庶務雜項,可她丈夫上面還有個兄長絕對是壓服了他們一家三口的人物。
白泓默默地捻起腰間的翡翠配件,將那繩子解開來,雙手奉獻給白仲融。
“二伯,這是先王御前賞賜給曾祖父的,如今侄兒將此物上繳給您,由您安置妥當了最好。”
他不怕挨上那一鞭子會是多么地疼,無非是皮肉之苦,但這苦的會是親娘那擔憂的心。
他想的通透,這翡翠掛件雖然是御賜的,但也除了在外顯示他姓白的是實在的世家出身以外,再別無用途。
“拿來。”白仲融冷冰冰掃視一眼親弟弟白季旺,伸手取了侄子掌心里的翡翠。
因為夫人冷伽儀要保持身姿曼妙。而生了兩個女兒之后就執意不想再孕,他無奈也就此藏起了有子的渴望。
“他二伯,收好了!那么我們夫婦也乏了,有什么事兒明日一早再說。”未等她夫君作何應對,石令婉在白仲融伸手取了翡翠的那一瞬間,她算是徹底將這個人看低了。
就這么容不下他們三房一家啊?
白季旺琢磨著,他二嫂冷伽儀對他們夫婦有些想法了,不然他二哥也不會忽然地就搬出來家法要懲罰兒子。
他依然愁容:“阿兄,昨日膳食間里侍候那些人,還有二嫂的阿姐與公主殿下,那么就在此恭送了!”
兩手捧著御賜的翡翠掛件,白仲融臉還繃著,但一揮手就命白二將那沉重的放置鞭子的禿鷲鍘刀扛走,他冷眼翻了翻揚長而去。
白容腳跛著跟隨出去,臨走時回眸帶著疑問看了白泓一眼。她不明白,堂哥怎么就這么輕易地把翡翠掛件給了他爹。
白泓還是覺得,有些話是該對白容說了。
“容兒,阿兄已經和無心熟了,有機會還會為你牽線的。”這是白泓有心要安慰白容的話,有些要緊的最后還是沒有說,今夜二伯父的態度令他惱火。
見她阿兄欲言又止,白容心頭瞬間復雜,眸中凌厲猛然扭頭出去了。
惠心院正屋外,石嫣然雙眸無神,被他爹搡到角落里低著頭,白仲融對他們父子說了聲:“行了,你兒子明日一早還要去學館來著,別哭喪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