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為何還在學館內對我海誓山盟呢?你說說!”白容是個極度依賴別人的性子,她與謝無心的的情已逝來的突然而她淬不及防。
白泓那晚陪著學館的人在自家膳食間里,他此刻總算明白了,他坐在那里的任務除了延續同窗情誼之外還有一項,那就是為堂妹套她情郎的心里話。
白容雖然下一步都想好了怎么走,可她心里不甘愿,不甘愿她的驕傲居然沒讓謝無心有一絲的眷戀。
雖然白泓沒有像白容這樣被拋棄過,但他明白這時候說暖心話的必要。他伸手摸了下白容的頭頂珠花:“這個,阿兄就不知道了。畢竟,同窗一場的人是你們。”他說的是實話,謝無心和白容的相處過程,作為堂兄他完全不知道。
白緋忽然氣勢洶洶走過來,挽上白容的手:“阿兄,那你都對謝無心說了什么,為何他那夜來了我們家之后,在學館遇見時就再也不和我說話了?”她眼睛珠子瞪大了凝住她堂兄。
她們姐妹是這宅子里從小到大糾正和么跋扈的,白泓臉上的笑意沒了:“我們彼此臨別時候就互相道了“江湖再見”,完了就什么也沒有說呀!”
“白緋,我那夜就坐在謝無心右邊的位子,我清楚他心里想什么。你問我吧,別煩師兄了!”顧頌實在看不下去了,師兄以往是多么驕傲的人哪!在兩個女流面前,君子風范猶存,但女子真心如圣人所言那樣,很難養。
白緋蠻橫無理到極點,面對顧頌,她直接嘶吼:“那你說!他究竟說了什么?”她們姐妹的傷疼就是要讓全宅子的人都跟著難過,她認為最應該是這樣。
顧頌整個人在白容白緋注視下很無畏:“他說了,他暫時無意于兒女情長。”他記得很清楚的,那個晚上謝公子就是這樣對師兄說的。
等待他說話的兩張俏麗臉龐上驚訝又失望,尤其是白容:“就這些?”白容嘴唇哆嗦到不能自持。
“他還說了,他爹早就想好了要用寧潛的小舅子替補師兄的位子。”顧頌瞄一眼白仲融,他要提醒他,師父師娘和他們這些長輩們的焦慮就是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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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我們家泓兒的位子是謝大人早就為他人預備好的,那我們泓兒是什么?是墊底走過場的啊?”白仲融憤然瞪圓了眼睛,說罷就低頭思索起來。
冷伽儀眸子里閃爍著不耐煩,她女兒感情被人辜負了發個牢騷,他夫君為何還提這丟了仕途的事情,說來說去還是白家人脈薄弱沒有強勢的根基罷了。
白泓是看出來了,二伯一家很自私,操心的也就是利于他們這一小家的事兒,若非他們女兒,別人就是別人。
他看著低垂頭裝煩惱的白仲融:“二伯,此事就不提了。我們想今后,勿提過去。”他被白仲融剛才這句話敲打的更加明透了,他老實忠厚的爹似乎還無奈地真心惆悵呢。
過去兩年,他那樂吏一職根本也是旁人不在乎的陪襯,而他們白家長輩還十分期待又感到榮耀呢。二房這家人對待他也還是很重視而態度好的,現在,兩個堂妹的嘴臉猙獰而極度蘊含的鄙夷暴露。
“就是嘛!別以為你白泓多么了不起很有本事,你還不是被人家算計成了陪襯。”白容忽然蠻腰一掐而立在白泓面前。
這是出自一個爺爺的同輩手足嗎?秋風掃落葉般踐踏尊嚴。
白泓捏緊了拳頭眼中暴怒,他那眼睛是長而眼褶子寬的單眼皮,這時候更加顯得桀驁不馴。
顧頌牢牢地抓住了他,不讓他動怒,他們接著還有很多美好的曲子要作,歌謠辭藻是那么地美好恬靜。為了那份美好而計較眼前的丑陋真心不值得。
大概是白仲融的制止有了些效果,白家姐妹稍微收斂住了氣焰。白緋換了個臉:“阿兄,那你打算接下來的日子怎么打發?”白緋假裝是過來制止她阿姐的,但其實她很想多注視的人是顧頌。
白泓被顧頌挽著手,心里冷涼而面上依然微笑。
“我啊,做曲子唱歌,準備這次的大樂,等過了上元節之后再說。”白泓在此刻也在心里打定注意了,他往后對這一對姐妹已經無話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