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這樣的接骨方式好特別啊!還需要多長時候?”顧頌疼得咬牙,干脆將呼吸壓下來丹田和大夫說話。
他這放慢呼吸抑制疼哭的方式是和爹學的,據說是于闐僧人傳授的天竺僧侶的呼吸法。
這醫館大夫凝住氣息推他背后的骨,不大想應聲。心里終究是憐惜他這么少年就遭受這樣的苦,微笑著看了顧頌一眼。
石軌生怕干擾了大夫為他整治骨傷,語氣依然鄭重:“才找到方式來醫治你,怎能這么快就會好呢?你乖乖地配合就是了!”
“阿舅說的對,頌師弟你要忍住疼哦!”白泓他不敢說太多的話,他怕這大夫手下萬一有個閃失,就怕師弟的骨好不了。他轉身用他的手帕抹了些淚,來到跟前:“給你個帕子,疼了就咬住哦!”
顧頌沒有接他的帕子,他又不是弱女子,實際上他的手也不想動的。
石軌輕聲嘆息:“你們兩人為何不在琴坊等我回來,你們是小輩你們應付不來那些粗糙之輩。為何租了馬車夫回來還不等著載你阿舅我一同回來呢?”
“我們趕著去琴房幫忙的,本來是想載著您一道回來的。可我們沒有想到阿舅您一來就把事情解決了,他們那些管事的您又不熟悉的,不是嗎?”
“我是不熟悉他們。”石軌這人心里口是心非,他對那些管事們每多大耐心說話的。
白泓怎么能不知道他阿舅的姿態,他就是說事兒,有些憤慨:“是,阿舅本應該也是沒有料到我們琴坊就是這樣的情形。這些人的想法,過河拆橋未免也太快了點。”
顧頌想起來幼年,他爹剛辭去涼國大樂令那會兒也是如此遭遇。他強忍著背后的核心位置疼楚深呼吸:“趨利避害,正常。”
他本來就是滿屋子人注視的焦點,石軌難得對他慈愛地一笑,他真的很意外這十七歲的少年這么堅強,這種隨和的性子比顧弘明好相處。
白泓看著石軌的臉,他希望阿舅明白,和貴族女人往來還是務必謹慎小心為妙。白泓當然知道,哥舒夜這次借的馬車就是那家車馬店的,他要是不問,人家那女人長舌也會說的。
哥叔夜石軌,這二位長輩的女人緣好的頂天了。
白泓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大夫,看著大夫在頌身上的搓手按壓動作,逐漸已經變換為采取一部分的抓。
亥時三刻,白家大門外一輛華貴馬車前一位錦繡衣裳的女人叩門。白二出來開門,聽來人說是她家主人拜訪舅老爺石軌。
白二就奇怪了,今日白家最大的事兒不就是顧公子受到嚴重的骨傷?怎么就來人單單拜訪舅老爺,但他很快一想就嘴角一歪,人家風流俊雅名滿京華的人物,招的就是女人緣。
顧頌趴在床上,背后的不輕松,他的心境必須放輕松才能把這持續的疼忍耐住。他哪怕想睡,閉上了眼睛也疼的很清醒。
疲乏讓他意識略微模糊,聽見石軌問他話:“頌兒,你爹在世的時候朋友多,而他也聰敏應變能力非常好。如果,你的背部骨傷治療好了,你是否就能像你爹那樣能給我們帶來了意外的驚喜?”他在顧家小子這里依然有期待,甚至認為他有潛力。他又聲音格外輕柔地說:“你爹的瑟奏的格外的好,唱詞吟詩你能及時應對嗎?”
聽到這話,顧頌立刻保持距離意識清醒:“石爺能給我這個機會吧?我能將我爹留給我的這架瑟發揮到最好的水準。”被人尋覓到自個的價值,這對他而言也是個認可,有個琴儀出色爹總是會掩蔽了他兒子也不賴的事實。
石軌眼含溫和的笑意:“這六日就是屬于你的機會。”雖然這小子奮力保護白家古琴“神農”,這已經算是忠心的很了,可他也是白泓練琴絕佳的陪伴。他覺得應該再給對方一個引誘,便湊近顧頌耳朵:“阿舅我,有能力讓你留在我們大淵成為有俸祿的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