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快快地說聲:“隨便你啊!我們怎么說話你管不著。”
看著顧頌揚笑得很輕松,白容撇一眼紫檀木屏風對里面說:“我來了,你當人家阿兄的也不出來說個話?”
白泓即可出來,襦衣上罩了外袍,看見那羊皮手指套還在那里擱著,他抓起來就給顧頌套,這人的手指纖細如女子。
白容笑道:“你倒好,這么稀罕他,你之前不是還說他涼國來的人不地道嗎?”
“得了!阿妹你快回你家去,我們不和你這時候抬杠,不合適也影響你舞蹈的心緒。”
白泓用溫和方式驅趕白容出去,白容偏偏不離開。還闖進去內居室,翻他床頭找到顧弘明記載的去年的節日演奏曲譜。
“阿兄,你為何說你什么經驗都沒有?今日昨日嫣然的爹問你一次,我爹問你一次,你分明就是推辭。”
白容這幾日很難得好脾氣配合大家協奏,他爹與石軌主導這次的樂班協奏細節。按說,她阿兄見識過的場面不比她爹少,可他就是謙讓還和這顧家小子沉默到底。
白泓幫著顧頌戴上了手套,笑得淡然:“我怕我一出主意就奪了阿妹你的風光,屆時嫁的不好就怨娘家或者懟我們白家男子。”
他不能對白容訓斥,這女子臉皮薄的很,加上謝無心辜負了她的心,這些日子鉚足了心思爭取獲得舞樂頭籌。
但他不能眼看著這白容損師弟,他湊近她問:“你損了頌師弟你心里是否就暢快了呢?”
白容一臉的認真:“還不夠,除非他替我去陪伴緋兒一個下午,那我就不再取笑他損他了。”說完,白容還冷幽幽笑看顧頌。
白泓與她拉開距離后,她眉目鄭重說:“如果這次我的舞蹈沒有獲得頭籌或者第二名,你們一個個別想躲開我的怒憝,這是正經話就!”
“那我就先替師弟謝謝容妹妹的賞賜了,阿不,是緋妹妹。”白泓沖著顧頌翻了個白眼。
未時到酉時三刻,大家又照例在石家父子住的詠雨閣內排演,直到雪停了風柔了。
用了晚膳后回到泓芳居,天色已入黑,石陶燈座內蠟燭光照的走廊卷檐綴下的一排冰柱子。白泓在院子里等著左側室內燕兒燒熱水,他出來外院攀上廊柱子聽見頌師弟就在他房里,師弟快尖踮起來又緊密有規律地落地踮起來跳一下。
他不懂他跳的什么舞,干脆就回到屋里,直接推門闖入,還拍手打節奏。
顧頌聽見他腳步聲立刻身形端直了:“你剛在中庭二樓走廊里干嘛呢?還企圖偷窺倒不如進來看個暢快。”
白泓攬住他腰:“都要就寢的時候了,你就別折騰了!”他說著又拿手掌心去按壓他的背:“這才三日啊!你就好的這么快?”他好奇他的身子也關心他的疼又怕真的讓他很疼。
顧頌手上那手套就在書案上,他睨一眼對師兄害羞無奈說:“我真的沒有經驗,這事兒上。”他臉還在燭光下紅彤彤的,怕被白泓誤會了想偏了他問他:“師兄,那我是說不是,也該回送白緋什么物件呀?”身在白家,即便是非常厭惡白容也要注意人情的往來。
他這些日子,背部被錘的骨折了還不算愁,協奏時候被石軌的冷眼像箭一樣嗖嗖地盯他,在白家的每個人都是要盡心地對待。。他從腰里摸出個袋子遞給白泓:“我這里還有二兩銀子,明日一早咱們去東街木頭市,找個玉料為她的瑤琴制個別致的琴徽,這樣成不?”
顧頌捏住他手背,又親手把錢袋子給他挽到腰間:“小點聲!”這燕兒就在對門相距五十尺的左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