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謝氏的溫婉,寧潛的閨女寧月如是截然相反的性子。
三年前的上元節競樂同樣是在學館大外院舉行,寧月如那時已然篤定一曲《青青子衿》舞過,但她沒有想到謝熙之女謝芷蕙以一曲《上邪》,琴簫合奏,輕歌一曲也能使乞伏陌見面就能傾心與她。
寧月如深秋時候就私自會面乞伏陌,她擔心以她不算出色的姿容很難獲得頭籌,也很難引起貴族子弟的垂青。
白泓換回來他師弟顧頌,他想坐在馬車外面吹吹冷風。
顧頌問寧月如:“三年前你也就十七歲而已,女子與男子私相授受,這難道你爹寧大人他不教你學會守護你個人嗎?”他說話就是這么實在,也是實在地為對方著想。
三王子乞伏陌那是什么人,禽獸穿著衣裳而已。
寧月如目光無奈而顯得心中苦澀,頓了一下說:“金玉其內而外樸實,得要設法讓人識的其內,哪怕先一步也不不可,你們相信嗎?這是我爹給我說的。”
她的爹,什么歪理都能給說直了。
公主乞伏伽羅的兩名侍衛,那是御前服侍過的,他們對此不予置評也把臉扭過去了不聽不看寧月如的臉。
顧頌催促寧月如:“接著說啊,否則到了婆羅寺,我們無法在公主殿下面前幫到你。”他看著對面坐的兩名公主府侍衛,他們也看起來是善類。
她怎么能不明白,一入深宮不能回頭,其實也是沒有回頭路了,宮里規矩繁復,最難相處的人比她那惡名昭著的夫君還要難。
寧月如剛才看到她爹帶著親眷們坐了一馬車來,爹還給這玉面的白泓跪下叩頭來著。
白泓這時候坐在馬車外,因為風大,衣裳不夠暖,他又和師弟換了,他進來馬車里。
寧月如心里一想,看著外面視線中已然接近的婆羅寺高塔,她嘴唇緊閉,對他們說:“多謝你們了!我就算聽了我爹的話也照著他說的做了,可如今,乞伏陌他依然劣性不改。”
王室中,乞伏陌乞伏植都不是專情的男人。她一個普通禮樂門之女,投其所好而跟著做荒唐事也未必就能獲得他的心。
白泓閉目養神,他一睜開眼就見寧月如開始無聲啜泣,不敢哭出聲音只是肩膀起伏。
白泓遞給她一塊棉布手帕:“你爹當你是為他仕途墊底的一道門檻,他為了獲得王室關系,他還迫使你放下女兒家的自尊以身引誘乞伏陌。”
人家白公子一個無關的人,就這樣能看明白她爹的心,她果然還是別爹利用了個徹底。
這句話似乎說到寧月如的心坎上了,她抹了一把眼淚不住地點頭。她哽咽道:“我真的是一步踏錯,步步錯到底。”她本來不信她爹是那樣的心思,現在是爹的昔日下屬這樣說的。她追問白泓:“白公子,你是對我爹有恨,你才這樣看待嗎?”
“非也!”白泓有些后悔這么說。
“也罷!我爹的為人我最明白了,就算白公子你不說我也確信那就是他的心思。”
寧潛盡管為了獲得王室關系搭上女兒尊嚴,但他養女兒還不至于缺少管教。寧月如想到那日攛掇謝氏,她們主仆三人先后引誘哥舒夜白泓顧頌三人,此刻她心里羞愧難當到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