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家這種長桌高凳,是盛行于苻氏王族時代的用膳配備。
上首白仲融還沒有說話,白容就表演似地捏著嗓子說:“既然阿兄也到了,那么今夜我的成年宴就此開始,阿兄你記得要與我一條心啊。”
她算是天之驕女了,除了她家的門第還僅僅是末流的士族,但這又沒有多大的差別,她的琴儀學識不在高門士族那些血統高貴的女子之下。
這場夜宴沒有白季旺石令婉兩位長輩,那必定是嫌他們個性古板沒趣味。白泓一想就明白了,二房一家就是這個意思。
朱桓臺正屋內顯得奢華喧囂起來,大小婢女站在身后侍立,白容母女仨永遠掛在臉上的雍容姿態,二伯白仲融笑意中的得意。
白泓就當是甘愿陪襯白容的,顧頌無意對上石嫣然目光,他很意外地對他微笑了。
對此,顧頌也不感到意外,他從來就沒有對嫣然有異議。
白容站起身兩手握著酒盞的雙耳對白泓說:“阿兄,在我成人宴這一晚,爹和娘的酒,我敬了。”說罷長袖掩住面頰飲了一小口,姿勢重復地她又說:“還這一杯就是我敬阿兄的,有個阿兄伴隨我們姐妹成長,橫豎都是自豪的,是不是阿兄?”
她一盞酒要分別敬兩次,耍賴到這個份兒上,顧頌真的是開了眼界了,他以為他見過的女人不少了,但在遇上白家姐妹之后刷新了他的認知。
白泓早就習慣了白容的奸猾,站起身,也執起一酒盞:“阿兄也深感欣慰,能看到容妹成人,接著就等你成親入王族譜系,但不知道那時候容兒能時常來到阿兄的門頭前嗎?”
“阿兄,你身邊的陪伴一個接著一個的呢!”白容是女流,她的未來從不會將白泓算進去。
白容說這話真不假,從石嫣然還沒有來到白家時候,白泓這唯一的兄長在這宅子里帶著堂妹們玩耍,還一同到學館學文學音律。
縱然是,白泓多么討厭她們姐妹如今的性子,但在成長歲月里,兄妹間的感情一直是好的。
白容想了片刻,小臉上梨窩淺淺:“我今日成人倒是真的,成親路上打探對方心思就要勞駕阿兄一趟了。”她的想法今晚就是這意思。
高低有別,白泓從來不主動去內城的王族中走動。他委婉推托:“可是阿兄我人已離開仕途,到了王子府也是人微言輕,起不到什么作用不是。”他的禮樂長一職就是聽著還聽而已。
上首的白仲融臉上那份得意還藏在笑里:“你如今是得到圣令,即將擔任王族年首郊祀禮的樂人,白家你又是最年輕力強的。”
“緋兒,你也快快敬你阿兄一盞酒!”冷伽儀致使白緋。
白緋站起來,手捧一盞酒看著白泓的同時,免不了也看著顧頌。她雙手舉盞到等同鼻尖位置說:“阿兄,我們姐妹就你這一位阿兄,有些事兒不依靠阿兄的話,那也就沒有旁的人能依靠了。”她想事情比她阿姐要多一些考慮。
她舉盞說的這話有些黯然傷神,白容眼波一掃就掃向顧頌,對他鄭重一言:“那么顧公子也一起吧,就當是我們姐妹拜托你們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