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嫣然看著侍立一旁的鈴兒,氣的瞪著屋外,阿兄把這婢女燕兒也縱容的快和他一個性子了。
在室內,鈴兒怯生生地問顧頌:“公子,你已經習慣了鈴兒在你身邊是不是?”
顧頌還是趴床上舒展腰骨,剛才貼著墻根移出去別提多么疼多么艱難了,他伸手順了順鈴兒有些亂的鬢邊發束:“嗯,我這不是身子不好,需要你在身邊照應著我嘛。也不知道,我師兄何時回來,你該進去左側室燒爐子煮熱水湯了。”
他繃不住還是把對白泓的想念說了出來。
鈴兒走近他,給他找來軟靠墊,讓他半臥著。顧頌是讓他坐著,后來又讓蓋上毯子在外面窄榻上睡著。
石嫣然走到外間把簾子掀開,外面蘋果樹梢上喜鵲和烏鴉一個聲“噶”,一個“喳”。他笑著走進來對顧頌說:“我阿兄要回來了,今日上任,看來很順。”
“啊?這就要到泓芳居了呀!”顧頌急忙喊鈴兒起來給他找鏡子,拿到鏡子他趴著撥弄她的頭發。
他剛才狼狽不堪地扶著墻出去,還靠在門檻上站不起來,形象早就沒有了,今日師兄正式上任太樂署啊!可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這會兒泓芳居背后西走廊上奴才們議論紛紛,白泓在外院進行了一個上高臺的儀式,那是他娘石令婉與二夫人冷伽儀一同主持的儀式。
他回到惠心院那里稍微坐了會兒,哥舒夜今日特地一身鮮亮的粉紅袍子過來看了他。
回到泓芳居都亥時三刻了,鈴兒被顧頌命令著睡了會兒,燒熱水的活兒還是燕兒嫻熟地進去左側室操持了,白泓一回來這屋子里靜悄悄只有燈盞上火花細微的燃燒聲。
他一跨進門檻就過來右側室,沒有了屏風裝點的室內頗感孤寂與凄然。
他今日挫折重重但見到師弟的此刻,他的心里就只有師弟,顧頌問他:“你近日比你昔日在樂署時候回來的都要晚,辛苦了!”
才剛一說完,顧頌就看到燈影下碩長一人,粉紅錦袍走進來的哥舒夜。顧頌也喚著他:“阿夜叔!”他不是很接受哥舒夜這時候來。
但這里是人家白家,他傷著不能動,人家也是來探望的,明面上就是善意。
哥舒夜進來時候帶了一束嫩黃的迎春花,直接親手插到了瓶里。
完了,看著趴床上試圖費力坐起來的顧頌,他難得臉上勻開一抹笑:“顧頌,我這也是說來就來了,你躺了大半日,家里今日格外忙,也沒有多少人來你這里走動。”
鈴兒在石嫣然的指示下搬了個凳子進來,讓哥舒夜坐顧頌床邊了,這樣說話也離得近。
哥舒夜從來不曾這樣靠近顧頌,也是頭一次鄭重地送了花來。顧頌還感到很不好意思,有些傻的對哥舒夜說:“阿夜叔,那您的身子都無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