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沒聽我爹說起過,就你收著啊!”顧頌又捧給了白泓。
“我的就是這瑤琴。”為了表示他在乎這物件,他還是把那翡翠小件裝好放胸前了,感覺那一寸多的翠瑩瑩的瑤琴涼涼的。
他才知道爹敬仰一個人是看技藝并非容貌瀟灑,他又掏出來:“你爹真是當世俊才,我記得這翡翠我掛胸前一整年,有人說這件手藝超越我腰間的御賜翡翠。你說你不知道,那估計是你爹已經送給我爹了也就不想提起。”
“我是聽我繼母曾說過,她說我爹送過你翡翠,這是我離開涼州時候她對我說的。”顧頌淡淡地看著白泓:“我繼母也只是說,我們兩家往來密切。可她沒有說,我爹刻件就刻了兩個。”
白泓羞愧難當,頭一直低著:“我小時候就是太霸道了,這事兒上也不懂規矩,現在,我看就應該都還給你。”他編制了一個美好的謊言,但這很完美。
“干嘛也這是?不都是你的嗎,我爹送了你,我就沒有討要回來的理由。”顧頌躺著的人,手伸開就拽白泓,把他拽到他身邊靠近五寸的距離:“我也就是問問,你何必認真去呢!”
“喂!你身子正是要嬌養的時候,你拉扯我你腰骨不疼啊?”白泓被扯到跟前了,只好側身躺下來。
顧頌又把他掰正了身子,和他一起并肩躺下,這床小,這樣躺下來誰都無法翻身。顧頌把手里的翡翠瑤琴按到師兄手心里:“沒有師兄在,我養了也白養的。你原先的墜子既然給白容了,那這個就戴著吧,我爹在泉下有知,他會保佑你官運亨通的。”
“嗯,那你也戴著你的翡翠瑟,我們一起瞅機會把《大淵之樂》奏起來!”
“嗯。你的翡翠,原來的那件本就是王室之物,經過白家的手到了乞伏植那里,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對,就是。白容在上元節那日競樂結束非要去見乞伏植,你是當場看見的,這就叫緣分兜兜轉轉一個輪回。”
“少女心在仰慕高貴,乞伏植那人算是王室中的好品德,他與白容咱們先別說,就看造化和緣分。”
“緣分是緣分,造化在于個人的秉性。咱們家的人,秉性各異。”
想起今夜遇見冷月淑,昨夜帶著乞伏植不顧他們師兄弟疲勞至極,到了酒館奉上佳人就知道乞伏植是否真的心儀白容。
這步棋他走的險,但是走對了,大方向是端正的。
這一夜,白泓躺在右側室的床上,微微歪著頭靠向顧頌。
這種有些擁擠的睡眠方式,他初次嘗試。但他燥熱難耐的身子,那種情形是熱難以安睡的。
別說十七歲那年游離長安漂泊在外,就算那樣的境況下,憑借他白凈圓潤氣宇軒昂的外表,一直當他是頭潛在肥羊的賣藝伙伴也會禮讓他。當然,他那時候那種情形下防備別人也防備的深。
記得當年在長安城東郊,夜晚站在夜唱臺下吹羌笛的孩子,那眼神就很酷似頌師弟,只是氣態不如他貴氣。而如今,他床底下放的昨夜赫連雪屬下贈送的七弦琴,是汝南人應玚的琴。看到的這琴,他再想起顧弘明也曾經是風流飄離習慣的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