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王族內眷們,年輕的貴族男子們都知道乞伏陌的脾性就是這樣狠戾,他們眼看他深夜離開了駝龍山,他們沒有人敢出手阻攔。那人是極度不講道理的。而且也很不將道義,就連王上陛下也無奈的,王上曾經的溺愛成就了如今他這副無賴自私。
大淵王雖然也熱衷享樂,但他處理政務很勤,一個晚上到最后他的思緒在那個女人印象中還沒有抽回來,那女人的眼睛就是乞伏植的重復。當時,為了讓她把心留給他而等待在金河灣的部落里,他急中生智送了對方一把鳳首瑤琴,并且說:“等你成了卓文君,我也會似那相如那般如期邇來與你相見。”
當年到如今,司馬相如卓文君的愛情被歌頌的異常濃烈美好。
最后,是他先食了這句誓言,整整十年沒有去那八十里地外的金河灣,其實他被父親指派攻打西邊的樂城,他往返樂城與大淵京城十八次。次次匆忙踏馬經過那金河灣附近的土地,就是不打算望一眼那女子,其實他是希望對方趕快去改嫁他人忘記他,他不是什么君子也不賢良。他的祖父輩就是掠奪成性又嗜殺成性的人,珍惜一個女人能否到最后,他真的不知道,他與堂兄弟親兄弟爭奪土地牛馬到最后他獲得了繼承山河的機會。
“陛下!貴妃娘娘求見,人已到了門外跪著的。”內侍王德全敦厚身軀行過來,輕聲對他稟報。
乞伏力的思緒很快收回:“怎么還跪,請進來吧!”這時候他最寵愛的皇貴妃正在宴會玩耍,這個暫時被冷落的當年的王后身邊的侍女這時候進來不知道要做什么。
“陛下夜安!云嬋來此有要事稟告大王的。”修佛的人說話異常地平靜而聽不出來心緒。
叱云嬋敘說了兒子乞伏陌的作為,她依然是慈母的袒護,惹的乞伏力也不得不緩和語調:“哦,那么他人沒事兒就不算要緊的。”
“那么臣妾先告退去照顧皇貴妃娘娘了!”叱云嬋說這話心里已然咽下喜悅,大王對她兒子的疼愛沒有改變。看來她修佛果然是最明智的選擇,她跪伏在地,抬頭姿態平和地仰望了乞伏力一眼:“陌兒他是被掠去了心神。”她的話依然平靜不讓人生厭。
乞伏力對她談不上多么地愛,心事還在那虞女身上呢,他反過手做了個讓對方離去的手勢。
三王子已經不止一次如此荒唐,他作為父親依然對他有扶正的期望,期望他端正行為,畢竟他過去也荒唐過而如今不再荒唐。
白泓能想到的王室荒唐事件多發者就是乞伏陌,而他一個區區執掌太樂署令的大予樂令,他只需要逐漸掌握寧潛,讓他對他心服口服。
躺在內居室大床上,他每天想念的人反復來去都是那個依然投軍的顧頌。
然而,顧頌因為守烽燧的兵士們求他代寫家書,于是他也給繼母石秋月準備寫一封,但沒有想好該寫什么。但在乞伏沐獨自后半夜來烽燧看望他的次日上午,一名涼州來的高僧由廣武大將軍陪同來烽燧看他。
下了烽燧厚實的墻,他與對方相距三丈,他認出來那是繼母的情人,那個高僧須里耶蘇摩。他神態平和但和他保持著淡漠的距離,下馬過來對他說:“你母親得知你從大淵京城的白家出來了,她說你既然喜歡在軍中,那么我就給這城的將軍把話說了,你守烽燧,不用參與戰事。”
“大師,我母親她好嗎?”顧頌想知道,石秋月在他不在弘月樓的日子里,這個大僧人對她好不好。
這高僧是善于看人眼睛的,他看著顧頌眸中似是堅定而實為迷惘,他手腕上纏繞的那滾圓如紅杏的珊瑚珠顫動了下:“我們成親了,她如今是我的夫人。”他想看看琴人顧弘明的養子今后是否真的接納他這個繼父。
顧頌一瞬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皺眉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