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初,寧家大門外的有丞,他們商量好了一個蹲守后門,另外一個守著前門對街等人出來。
只要是奸細,他們就能喊巡弋的士兵過來幫手捉人,這次的事兒要是成了,他們會獲得嘉獎。
守備著后門的有丞,他就是寧家在這宅子里住的后生,他知道有兩個后門,一個寬敞的能出來一輛馬車。
他就守這里,主要是希望能看到梅君那位風姿卓越的女人,她自從進了門就回家很守規矩。
這道門是虛掩的,出來的馬車也是寧潛的馬車,他很魯莽其實也裝的魯莽,上來就掀開車簾。
里面當然不是梅君和孩子,那是三名衣飾鮮亮的夏國人,他們特有的平原地區的古秦人面龐,比大淵多數人的臉平面無奇。
“你小子真無禮!誰讓你在門口的?”馬車里跳下來寧潛,拉住這位有丞就塞給他十兩銀子。
他的本家侄子,他怎么能不認得。這有丞趕緊笑臉相迎:“那不是,侄兒以為是小嬸母在里面!”
“去吧,不能給別人說我從這里出來了。”寧潛給了銀子就不打算理會這人。
寧潛回到馬車里又好話安撫夏國的樂丞,馬車夫被指示往西城走,那里只能去原先梅君住過的小巷二進院。
那里之前也是被他花銀子打造成會客的地方,外院整個雕花屋檐,里面大梨木屏風還置了臺子讓人來行朝會。
另外,他讓人去饌香閣請梅君盛裝過來,還要帶著菜肴,今日穩住人客就是穩住了錢。
守在前門的有丞是個細致的人,他發覺事態有變化,他騎著毛驢又租了快馬去西城,他們都尉署對寧潛的情況很熟悉。
梅君在饌香閣是比之前要忙碌了很多,孩子一哭她就牽手帶著一起巡視各包間,因為乞伏植的短暫愛護,她已經拒絕為寧潛提供陪酒。
她過去那些衣裳也收了不穿,她不能讓寧家那些女人們再有鄙視的目光對待她。今日,乞伏植還偷偷的來看她了。
這時候,寧潛家的管事來轉達了寧潛的話,她斷然拒絕:“我是孩子的母親,總是去那樣的所在,我兒子長大了怎么看待我呢?你把這話給寧潛說,我現在就等著半個時辰后回家。”
管事的很會察覺事態,看他家老爺今日那份謹慎,小夫人這趟西城必須得去。他殷勤地抱著梅君身邊的孩子,那孩子踢開他的手:“滾開,你就是管事的寧奎,我長大了就打死你!”
“你別跟一個孩子見識!他說話不懂事,這事兒我去不了,宅子里夫人給我交代規矩的,我不能再壞了。”梅君知道寧家的管事也不好惹,她把話說的很婉轉。
這管事的怕寧潛到時候會處罰他,他讓人把孩子抬著,生硬地一手伸開,脫下衣服帽子就是逼梅君上馬車。
梅君有孩子身不由己,又不能硬著再拒絕,只好上了馬車把孩子抱著去。
饌香閣大門朝著街角,這里繁華熱鬧,視角開闊,門前人來車往。
不遠處一銅釘馬車里,一雙深邃的眼睛里沉沉怨恨到怒不可忍:“力仁,拿準機會把馬車里的人給我帶回到原處,別的人給我消失了丟河里。”
“喏!”黑壯魁梧的男子力仁帶著黃亮的柳編斗笠,轉身下車時候對一個侍衛說:“有孩子,記得到路口接應我。”說完就大步沒入人潮中。
寧家馬車出了鬧事大街拐個彎,也就短短二十息的功夫,聽見那趕車的管事樣子的三十歲瘦男被捂住嘴之前喊:“干什么?你不知道這是誰的家眷?”
力仁心想京城很大,區區太樂署的樂丞的管事這么猖狂,那就讓他死了看看能出什么事,他從腰里摸出來一只夏國制作毒鏢插到這寧家管事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