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出場舞蹈,石軌自然是執笛奏樂伴隨他,為他襯托氛圍,裴世恒夫人很有興趣表示很感到意外。
人家白家果然如京城里傳說的那樣,一門俊才,歌舞琴藝雙絕。
“夫君,這也太豪華了吧?”她是隴蜀相接的鳳尾溪水部落主之女,她還沒有受到中原文明的洗禮,說話間顯露無遺。她勸夫君:“這里以后要常來拜訪。”
北院屋中的舞臺敞開來,正中那哥舒夜眼睛直勾勾對準裴世恒的夫人,他深曉這類女人很容易得手,也很能接受擺布。但他表姐沖著他的眼睛一瞪,轉而對裴夫人說:“我們家是禮樂門的嘛,也是因為夫人你沒有到這樣的門第中常來,以后咱們常往來喔!”
裴世恒雖然嘴上什么都不說,但這白家三夫人的豁達,他記得了,他夫人不懂的京城世家宅門里的規矩。他碰了碰她的手肘:“待會兒咱們要回去了哦!”
白泓覺得那邊寧潛的事兒該是時候收網了,這里就先送人家夫人回府,這是老母和人家社交的機會點到為止。
家里這些人有這會兒都半夜了,還整這些幺蛾子舞曲,別殃及人家老實人夫婦。
于是,白泓穿著常服和穿著常服的都尉裴世恒,一起坐著駕車送了裴夫人回去,打道回來的時候不約而同的駛向西城。
裴世恒自發地換了他來駕車,他武將出身,駕車很穩很有力。
亥時初,宗寶和他爹駕車趕來西城交貨,恰好就與白泓和裴世恒的馬車相對,宗寶嚇得哆嗦起來。
他怕白泓怕得很,白泓從很小就討厭他,打他他又不能還手。
“大人我……”他轉頭看他爹白二,白二看著白泓沒有說話。宗寶絲料包著的琴,下了馬車交代:“這就是寧大人給我,讓我做的,說是他的精致品。”
“安心配合我們,你就能脫罪!”裴世恒要給白家面子,他替白泓把話給宗寶說了。然后指示他:“淡定走進去,要和你想的原來的一樣行事。”
“白二,這事兒你跟著去。”白泓吩咐一旁的白二。
馬車停到巷子外的隱秘大樹下,一個有丞如此這般地對裴都尉耳語一番,他們三個人和另外一個寧姓有丞,靜靜等候時辰。
寧姓有丞是嫉妒他叔叔寧潛的,他見所有都告訴了裴都尉,從那些夏國人何時到了寧宅,又何時來了這里并請了他手里的什么樂班,他都詳細給裴世恒說了。
亥時三刻,夏國樂丞終于將那剩余的八萬兩銀子給了寧潛,寧潛身邊沒有隨從,他就站到內院門上喊寧月如。
“甭喊了,她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寧良媛說她收取了一萬兩。”裴都尉冷笑。
寧潛這時候主動忽略白泓,他從來就沒有把這小子放在眼里。他也對裴世恒兇橫把話懟:“你少來你那套簽字畫押按手印的逼供!”他銀子到手了,剩下的就是把客人安然送走。他又嘴角帶笑:“我可是三王子的岳父呢,是你這布衣小都尉能問話的嗎?”
人家裴家也是將門世家,當然不是布衣。
“寧大人,你好猖狂!”白泓淡然出一語。
這時候,姓寧的有丞走上來,他側身進去內院,隨后寧月如就柱著拐杖出來了。
她對她爹早就心寒了,昂首鄙夷看著寧潛不說話。目光觸及裴都尉時,她緩緩點頭。
“看吧,令愛已經做了人證,寧大人您收取了夏國奸細的定金,倒賣我大淵的樂器啊?真有你的!”
寧潛呲牙瞧著白泓,好小子,敢串通都尉來搗我買賣。但他看看所有人就說了軟話:“他們可不是奸細,奸細不是長這樣文雅的。你們要是缺錢就給我說,但不要擋了我的財路。”
“你的財路是順了我家琴行的器物,你敢擅自抬價成就天價的瑤琴,身為樂人這就是天理難容的事兒!”白泓身后,宗寶白二都在,這都是他的族人,按照行情,寧潛給了宗寶那二百兩是修琴的行情。
這院子不大,里面那些夏國樂人都走出來滿目憤恨,他們這時候才知道這胖呼呼的小子做的琴,就是他們花了十萬兩銀子的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