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騎兵團的駐地就在豐臺大營,就地調動布置相當的方便。等他們布置基本就緒時,嘩變的兵卒與瑞王同時趕到了。這次是瑞王主動請纓的,無論皇帝、文官對他的看法、想法有著多大的偏差,但他這個“軍方第一人”豈是浪得虛名,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處理此事的首選。
而在瑞王看來,這一次自己主動出面替皇帝哥哥“平事兒”,就是讓皇帝明白他的重要性。雖然與兒子一夜的詳談,自己的心思也活絡了許多,但第二天一早醒來卻又起了猶豫,畢竟從古至今以親藩謀反,還沒有成功的先例,反倒是失敗后身死族消、家破人亡的例子一抓一大把,而且兄弟之間束甲相攻損害最大的卻還是大宋,如果真個鬧成了兩敗俱傷,那么大宋立時就會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那時真的是百死莫贖,無顏再見列祖列宗了。
所以當他得知第四師的一部官兵“鬧餉”,繼而劫持列車準備進京時,立即便趕到了皇宮親自向皇帝“請戰”,以力圖化解雙方的隔閡。皇帝見他如此積極也是龍顏大悅,當場就準了瑞王所請,將處理嘩變兵卒之事全權交由他來負責了。
此時正在指揮扒掉路軌設置路障的楊越霖,接到手下報告說是瑞王趕到了,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帶上方景星趕了過來,他也算是瑞王的老部下了,當初征伐吐蕃時,他就是瑞王手下騎兵部隊的總指揮。
中途見面行過軍禮,楊越霖就開門見山的將目前的情況,向瑞王做了一個簡單的匯報。龍騎兵團在距離豐臺十里的地方,扒掉了鐵軌準備將貨車攔截下來,派出去的探馬回來匯報,估計貨車大約還有十分鐘,就會趕到這里。
“據廊坊車站方面匯報,當時這些官兵都沒有攜帶槍支,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佩戴著轉輪手槍,而且這些兵卒在登車前,拆毀了車站的很多座椅,充作木棒使用。所以職部也將手下人的槍支都收了起來,只有各隊的士官、軍官才配有手槍”,楊越霖也是老軍伍了,情況匯報的簡明扼要,瑞王點點頭表示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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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楊越霖沒有讓士兵全副武裝,他也并沒有異議,畢竟大家同為軍中袍澤,也都不愿意相互向自己人開槍。而且瑞王對自己的威望有著相當的自信,相信只要一頓呵斥,那幫兔崽子就會灰溜溜的夾著尾巴,滾回廊坊。
正與楊越霖說話時,就見一列貨車冒著白煙緩緩駛了過來,之所以慢下速度,是因為列車上人的也看到了路障,于是猛踩剎車堪堪開到近前停了下來。
車未停穩就從上面跳下一名上尉,高舉著雙手向這邊走來,邊走邊高聲說道:“對面是龍騎兵團的兄弟吧,我們是第四師第二團的,沒別的意思軍餉遲遲不發,一家老小快要揭不開鍋了,實在沒辦法弟兄們就準備到戶部坐等,即便不發錢也要給個期限。所以麻煩兄弟們讓開一條路,我們這也是為全軍的兄弟們討個說法,可不光全是為了自己...“。
那名軍官侃侃而談,邊說邊向這邊走來。由于瑞王與楊、方兩位團長都站在后面觀察情況,所以這人一時還沒有注意到,現場這幾位好高好高層的大佬。見他邁步走來兩手空空,瑞王就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侍衛,也向前走了過去。
“姓名、軍銜、職務、部隊番號”,瑞王沒有一絲的廢話,直接打斷了那人的鼓動,給他來了一個下馬威。這人一見站在自己面前的赫然就是瑞王!開玩笑,瑞王那可是經常下基層與官兵同樂的,所以軍中無論職務大小見過他的人極多。
“步兵第四師第二團六連連長,上尉何大雷見過王爺”,說著何大雷腳跟一碰,挺直了身子極有氣勢的向瑞王敬了一個軍禮。
“把手放下吧,何大雷,本王問你,你們這是什么意思?”,瑞王邊說邊指了指何大雷身后的火車。
“報告王爺,弟兄們實屬無奈,欠餉已近月余,上官們又遲遲給不出具體的日期,而且...而且...”,說到這里何大雷停了下來,囁嚅著似乎說不下去的樣子。
“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還是不是個站著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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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啊!”,瑞王在軍中一向粗魯,絕無半點平日嚴正刻板的樣子,也難為他能將兩種模式切換的如此順滑。
像是得到了鼓勵,何大雷一挺腰桿大聲說道:“回稟王爺,弟兄們不服,上次您帶著大家在陳州剿匪,回來后朝廷卻無半點的犒賞,如今又遲遲不發軍餉,大家伙就想進京要個說法,事情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含糊過去,您老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哦....原來根子在這呢啊!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咱們爺們最講的這個公平!何大雷,這次龍騎兵也參加了陳州的行動,那你問問他們有沒有封賞啊?”,瑞王慢條斯理的說著,并用手向著身后的龍騎兵團的人指了指。
這次陳州之行全軍均無封賞,何大雷哪里會不知道,自然就沒有接話。瑞王見他沉默不語,稍稍等了一會突然提高了嗓門道:“整日價把‘吃糧當兵’掛在嘴邊,當兵就是要打仗,你何大雷參加過幾場戰斗?沒有戰斗國家是不是就不用給你發餉,當兵平日駐扎操練按時發餉,戰時薪水加倍,你們平日無所事事時,是朝廷花錢在養著你們!...”,瑞王抬手指著何大雷身后的火車高聲喊道。
喊完后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強壓住自己的怒氣,繼續道:“沒有按時關餉,是朝廷遇到了點難處,也就一陣的事兒。你們沒拿到錢,那其他的兄弟就拿到啦?官家都已經把自己的用度停了,每天只吃兩個菜,吃不完的下頓熱熱再吃,大家挺一挺等過了這陣子,朝廷自然會把拖欠的餉錢發下來,你們這么去鬧就能拿到錢啦?”。
一頓排揎把何大雷說的也是啞口無言,瑞王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咬牙說道:“一群豬腦子,帶著你們這樣的兵上戰場,老子心里都沒底”。軍人極重榮譽,瑞王這句話分明是在說鬧事官兵受人蠱惑,聽信了煽動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這下頓時把何大雷,還有他身后軍卒說的沒了脾氣,紛紛都沉默下來,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此時的瑞王背對太陽負手而立,絲絲的霸氣不斷的四溢,堵都堵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