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陸正冕他們也沒必要“偵聽”下去了,情況有了巨大的反轉,眼下要趕緊派人回山海關將情況通報給部隊了。回到客棧其余幾組也陸續趕了回來,大家一碰頭將各自收集的情報匯總了一下,其中以陸正冕這組收獲最大,而其他幾組收集的情況也印證了他的情報,那就是這里的守備連確實很會做買賣,開了好幾處暢銷商品的店鋪。但有一點好的地方,就是從不擾民,畢竟是自己碗里的肉,端好了吃的才安心。
大家商議完畢后,就決定由武元舉帶領著大家分道返回山海關,而陸正冕決定單獨留在撫順,繼續觀察情況。名義上是如此,實際上他就是想單獨會一會某人,畢竟在陸正冕的認知里,能叫得出名字來的歷史名人也就那么幾個,而且此人手書匾額的那家醬菜園子,陸正冕“生”前也光顧過幾次呢。
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時空里,嚴嵩會有什么樣的變化,盡管沒有官居一品,是不是還會發揮著其本性里“貪婪”的一面,與袁文彬同流合污。畢竟在陸正冕所接觸的幾人中,戚繼光仍是一樣的“仇倭”,楊繼盛還是那樣的堅持原則、剛正不阿。就連徐階,在胡得榜與文婉的婚宴上,聽說已經升任為了大學堂文學院的院長,只不過文載道對他的評價是:心機深沉、忍辱負重....。
當他提出繼續留下來是,大家都一致表示反對,畢竟現在整個撫順都成了“死地”,陸正冕單獨留下風險是相當大的,但經不住他本人的一再堅持,最后集體決定留下兩人作為支援,剩余八人第二天分道趕回了山海關。
眾人走后陸正冕就安排留下的兩名游騎兵,在客棧中留守,并約定一旦有情況去這里的“提轄”衙門,必能夠找到自己,然后腋下藏了一支m1911,后腰上也別了一把,帶好彈夾后便出了門。自從上次“被俘”受刑后,他就深刻的體會到了裝備的必要性,以前他總擔心自己的新武器,會嚇壞這個時空里的人,但最后保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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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戰勝了“低調種田”的慣性思維,讓他在出發前又去了一次陸氏實驗室,用前一段時間打造出來的裝備,徹底把自己武裝了起來,其中就包括這兩把m1911手槍,畢竟這把手槍不僅威力大,而且連續的半自動射擊,要遠遠強過現在宋軍配備的轉輪手槍,那玩意打一發就要搬動一次擊錘,不給力啊!
出了客棧陸正冕就按照店里伙計指的方向,向著提轄衙門走去。撫順城在初建時周長三里,城外挖有護城河寬二丈深一丈,共筑東、南、北三座城門,當時該城只是一座軍事意義上的要塞,后來隨著大宋開拓邊疆、耀威異域,這里也漸漸失去了它軍事上的價值,漸漸的轉為了遼東的一個貿易中心。
為了交通方便原來挖掘的護城河,早在八十年前就已填平,但城門在原來的基礎上卻又增加了三座,變成了六座城門。而撫順的提轄衙門就坐落在距離北門不遠的地方。陸正冕找到地方以后,并沒有急著進去,因為他對這里的嚴嵩并不了解,加上袁文彬已經成了“紅皮黑心”,他就更不敢確定嚴嵩有沒有同流合污了,所以他在衙門對面的茶館里找了個位子,就近觀察了一番嚴嵩的提轄衙門。
在他從吏部調閱的嚴嵩檔案里面,對他的評價基本上是五五開的,在京擔任部員時能力突出、認真負責,在不同的崗位上都勇于任事,不辭勞苦。但說到具體的人品上就差了很多,倒不是說他有侵吞公帑的記錄,可能也是級別太低根本沒有機會。說的最多的是他桀驁不馴經常頂撞上司,經常我行我素使得同僚都無法與之配合,說人話就是這人沒有“團隊意識”,且目無領導。
當時陸正冕看到這些時,不住地倒吸冷氣,邊讀邊直嘬牙花子,心道:“是不是搞錯了,這人還是嚴嵩嗎?”,要不是海瑞現在就在陸氏的實驗室,他真懷疑是不是吏部將海瑞的檔案送了過來搪塞自己。
不過看到后面就更讓陸正冕嘖嘖稱奇了,等嚴嵩到了遼東,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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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的評價竟是一邊倒的夸獎于他,說是他在提轄任內仍然是勇于任事、不辭勞苦,在當地興辦農田水利、勸課農桑,最重要的是開辦學校。自己親自授課積極勸學,盡管效果并不明顯但仍多年如一,未嘗有絲毫的松懈。不過檔案也就記錄到了這里,最后一次對嚴嵩的考評還是在五年前,大概是撫順太過于偏僻,以至于吏部的官員都懶著考察他的工作了,索性就隨了他的心愿,讓他安安心心的做一名“基層的好干部”。
陸正冕看罷資料不僅掩卷慨嘆,仿佛一個歷經宦海沉...沉沉沉沉的老人,仍然歷盡苦難癡心不改,這樣的人腦袋后面應該有個光圈的嘛!所以他今天要實地考察一番,看看這里的嚴嵩是否如檔案里描述的那般。
經過近半日的觀察,他發現嚴嵩這個“提轄”做的如同白開水一般,很是沒有味道。幾乎一整天衙門前都是門庭冷落,基本上就沒人進出。臨近傍晚時,一個老人走了出來,將大門前的空地灑掃了一邊,便轉回了衙門將大門合上。
等到天色徹底黑透陸正冕起身出了茶館,溜溜達達仿佛散步一般轉到了提轄衙門的后墻。白天已經觀察的很仔細了,整個衙門的規制很小,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兩進院落,應該是前院辦公后院住人的,圍墻也不高,以陸正冕的身手一個助跑,輕輕松松的就可躍上墻頭。
進了院子的陸正冕并未急于尋找目標,而是找了一個墻角,慢慢的蹲了下去,然后與黑暗融為了一體。就這樣他只是睜大著雙眼一動不動的觀察著,很奇怪,整座院子只有內院的正屋點著燭火,其余房間均是漆黑一片。莫非整座衙門就只有嚴嵩一人?陸正冕好奇的想到。
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陸正冕調動起全身的感官,再三確認了這座院子就只有自己和嚴嵩后,便從暗處施施然的走了出來,他準備正式的拜訪一下這位“嚴提轄”,反正這里就只有他們二人,嚴嵩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前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