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陽就沒有楊越霖那么好命了,他是率軍步行出的函谷關。本來他也可以學著閩軍一路乘車東進,但自從起事以來民軍與官軍對抗最多的戰斗中,扒鐵路或者炸鐵路當屬第一,結果江晟陽以己度人擔心官軍也照樣來上一手,就本著“安全第一”的原則督促著手下沿著鐵路線快速徒步行軍。沿途過澠池、越義馬,緊趕慢趕到了新安附近卻收到情報,前面官軍的第四師已經在洛陽建立起防御,看來是想將江晟陽部民軍阻攔下來。
其實這是江晟陽想多了,官軍已在幾天前就到達了洛陽。當時師長邱宏愷的想法仍然是直接迎頭痛擊,可在洛陽一下車就收到了一、三團被閩軍“團滅”的消息,并且該部正順著隴海線向洛陽趕來。
這就相當的臥槽了,邱宏愷此時也有些失了方寸,現在真的成了準備一桌菜卻來了兩桌客人的局面,而且正餐前的開胃菜還被人家吃的光光。就在邱宏愷無比蛋疼之際,胡得榜手下的游騎兵也趕來湊熱鬧,將民軍江晟陽部的編制送了過來,邱宏愷這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多達九個團的民軍第一師!
而自己的第四師也只不過才是六團的建制,現在還被人吃掉了兩個團,想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力抗民軍的兩個師,邱宏愷有種很是“無福消受”的感覺,環顧整個河南除了自己就只有胡得榜統帶的一營游騎兵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抬起頭看著眼前送信的游騎兵,可那廝就像至尊寶手下的二當家一樣,眼神里分明在說:“你先上,我們會在后面支援你的”,然后敬了一個軍禮轉身而去了。
沒辦法,邱宏愷對游騎兵沒有指揮權,而且這種大兵團作戰并不是他們的長項,也只好隨他們去了。既然游騎兵指望不上,那就只好給湖北的友軍求援了,想到此他趕緊命令給武昌發報,請求距離最近的第五師北上支援,電報內容十分哀婉,除了闡明利害外,還十分婉轉的表示:“請余師長看在朝廷的情分上,拉兄弟一把”。
電報發出邱宏愷立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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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全師在洛陽展開防御,讓洛陽變成河南的“釣魚城”,務必將叛匪民軍全殲于城下。
因為槍炮武器技術的迭代,宋軍攻城早就拋棄了架云梯、壘土堆這么落后的戰術了,而是如同近代戰爭一般先行搶占制高點,然后架炮向城內猛轟,而某一地的制高點一旦被敵方占據,則基本上就宣告該城失守了。
所以洛陽城外的龍門山就成了雙方爭奪的焦點。當江晟陽的民軍第一師趕到時,官軍已經在這里構筑了完善的防御工事,以保護山頂的火炮陣地。面對官軍的工事江晟陽也沒有更多的選擇,索性就將九個團拉上來輪番進攻,同時前面架上迫擊炮后面建立起炮兵陣地,山上山下頓時硝煙滾滾、炮聲隆隆。
如此不間斷的攻打了兩天,其間江晟陽又頒下極重的“賞格”,組織了三次“選鋒”,終于在第三天攻上了山頂官軍的炮兵陣地,龍門山算是落到了民軍的手中。不過這也并未算是大功告成,畢竟官軍也不是軟柿子幾天下來邱宏愷也被打出了真火,自己手下一個團葬送在了龍門山,幾次組織人馬出城援救都被打了回來,氣得他親自上陣督戰,看來是打算與城共存亡了。
他的這番舉動一下子就激發起第四師守城部隊的士氣,雖然被龍門山上調轉的炮口壓得抬不起頭,可仍然死戰不退與民軍寸土必爭。而民軍這一邊雖是初戰但士兵可都不是“初哥”,挾奪取龍門山大勝的余威一個波次一個波次連環不斷的發動著進攻。
雙方爭奪的第一個要點就是洛陽火車站,陣地幾經易手常常民軍占領后又被官軍組織的敢死隊,一陣猛沖給趕了出去,繼而一頓炮火覆蓋后民軍又重新再奪回陣地。此時的江晟陽早就沒了文臣那份從容淡定、溫文爾雅的做派,擼起袖子手提馬鞭張口不帶上“x他娘”就不會講話,完全脫胎換骨成了兵痞,指揮著手下與官軍鏖戰。
可這樣也無濟于事,畢竟官軍作戰經驗豐富,作風也極為強悍,一時半會雙方竟打成了膠著狀態。趁此時機,邱宏愷接連向北平發去三份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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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戰場形勢做了詳細的匯報,每封電報的結尾都是肯請皇帝批準,趁著洛陽尚未被完全包圍,自己帶著第四師往南突圍,向著鄂北駐扎的第五師靠攏,然后再整頓人馬重新殺回河南。
皇帝接報自是大怒,先是痛罵邱宏愷無能作為統兵大員身經百戰,如今竟拿一群烏合之眾都沒有辦法,同時申明絕對不允許后撤,務必將這股叛匪消滅于洛陽城下。
待電報發出后想想不對,又緊接著再發了一封,這次的內容就要溫和了許多,告訴邱宏愷無論如何也要拖住民軍,自己已經下令第六師火速前往支援,屆時兩師里應外合就能一戰將民軍的家底打光,到時你邱宏愷就是朕最大的功臣,馬上封侯指日可期也!
這封電報發出皇帝竟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忙吩咐丁孝卿再發一封,勉勵邱宏愷時局艱難全靠卿等努力維系,為了大宋一定要傾盡全力,必要時要有做“最后之奮斗”的心理準備,最后皇帝還表示“卿不負朕,則朕定不負卿!”,看的丁孝卿后背一陣陣發涼,心下不由得盤算開來,到時去邱家吊唁時送多少禮金為好....。
皇帝雖然盛情款款但卻很難如愿了,邱宏愷在他一套胡蘿卜加大棒之下,也很想努力振作雄起一把,但無奈...實力不允許啊!因為楊越霖此時率部“拍馬殺到”了,一上來就送了第四師一份“大禮”,把城東的首陽山給占了。
同樣是架炮轟城,與龍門山上的江晟陽部你一炮我一炮,轟的邱宏愷登時“菊花爆滿山”,可楊越霖猶不知足一口氣派出四個團分別攻擊洛陽四關,更是與江晟陽約定兩方各出十門火炮,拉到城下冒險抵近射擊,頃刻就轟塌了東西兩處城墻。
這邊民軍還在與火車站的官軍死戰不休,那邊江晟陽已經輪著大砍刀率隊沖進了城里。民軍一方氣勢如虹一進城就殺奔第四師的師部九龍臺。這里據傳是當年曹操的點兵臺,如果放在過去想要攻下倒也頗費一番手腳,但在步槍火炮這些現代武器下,那就只能是一堆渣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