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陽這種政治動物多年的修煉早已成精,摸不透皇帝的意思不要緊,稍加試探應該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所以他一番話說得伸縮有度、虛實結合,話里話外透露的意思“現在”還不是處置陸博思的時候,如果官家您真有此一想那咱們大可從長計議徐徐圖之。
可惜皇帝畢竟登基沒有幾天,政治智慧根本還沒有開竅焦仲陽算是“俏媚眼拋給瞎子看”了,他根本就沒明白這老貨話里的意思。不過不懂不要緊,他也并不傻也知道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一見首席重臣都加以反對就知道自己的小算盤落空了,可盡管如此他卻仍不死心。
“盡管不能將陸氏與其他勛戚歸于一類,但加以裁抑還是必須的,他們手頭上的那支什么警備團我看就沒必要保留了嘛,就在朕的旁邊擁有如此規模的一支私兵,當年太祖皇帝怎么說的,難怪朕的臥榻總覺得有些不穩呢”,沒想到皇帝在如此短時間內就也學會了如何含蓄、隱晦的說話了。一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在場諸大臣又有哪一個會聽不明白。
“官家說的極是,整個大宋就應該只有一支軍隊,也就是官家您的皇家陸、海軍,當年陸氏以實驗室為國之重器防衛上不能有絲毫的馬虎為由,設立了這支部隊,但臣以為無論再怎樣重要也比不過官家、朝廷的重要,臣今天就行文兵部將陸氏的這支警備團收歸國家”,這次是江晟陽率先發的言。
其實平心而論他與陸博思平日里的私交還頗好,但此刻的江晟陽在整肅勛戚方面似乎上了癮,只要沾上勛戚的邊那就必然或多或少的有些問題,只要擁有了“勛戚”這個身份那就是他們的原罪,他如今就如同手中握著一把錘子,自然也就看誰都是釘子了。
況且他一向自命正色立朝公事大于私誼,為朝廷以絕后患他不惜與陸博思撕破臉,所以皇帝話音才落他就第一個站出來力挺。
“好,既然江愛卿覺得此事刻不容緩,那就交給你來辦理”,皇帝一見江晟陽出馬頓時龍顏大悅,隨即就把這個差事丟給了他。
江晟陽站在下面做義不容辭狀,慨然應允道:“臣領旨”。一旁的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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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陽等人卻都有些面面相覷,看著如同打了雞血的君臣二人,心里都不由得暗暗鄙視起皇帝來:“你就不能換個人坑嗎,總可著實在人坑有意思嗎?”。
但江晟陽卻不做此想,短短這一年多的時間他經歷了被貶、隱忍,繼而奮起抗爭最后百戰功成,這讓他的心態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說他以前混跡于朝堂還講究一些方法技巧的話,那么現在的江晟陽就一個字“干”就完了。
所以他一下朝就趕到了兵部催著王元信出具了公文,然后坐車直奔陸府所在的皮匠胡同。
“江兄,這...這,這是從何說起啊,我陸氏為了陛下奔走操勞全心全力,為了你們‘行政會議’的一眾文臣也是多方的配合、支持,可如今大局已經爾等重回朝堂竟然對我陸氏開刀?江兄,現在真是已經到了鳥盡弓藏的時候了嗎?”,陸博思手握兵部的征調令不住的揮舞雙臂,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的說了好大一通的誅心之語。
可江晟陽坐在他的對面卻絲毫不為所動,就連面容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這時見陸博思一番話后坐在那里直喘粗氣,便輕輕開口道:“陸大人,朝廷此舉并非針對你陸氏,這個江某可用人格擔保,只是整個大宋境內恰巧只有你陸氏配備了這一支私兵,這個放在目前整個的大環境里,就十分的不合情理了,江某作為整肅勛戚的主管之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個還請陸大人多多體諒!”,說罷他沖著陸博思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