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繼盛的一句話頓時把陸正冕弄得很懵忙問他何出此言,楊繼盛看看他先反問道:“當年這里發生的五方大戰你知道吧?”,見陸正冕點點頭他稍稍沉默了一會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繼續說道。
原來在那場大戰中各方的領袖、精英可謂是死傷殆盡,大宋派來“維和”的軍隊也只不過走走過場,可哪里知道這五方中竟還有兩股殘余的勢力勢力遠遁他鄉,他的老爹陸博思到任后,尋找到了岳氏的族人給予了一定的扶植,靠著朝廷和陸氏,這股岳家殘存的勢力迅速得到了恢復,而同時五方中剩余的那兩家也在新陸洲的東南慢慢的恢復了過來,并分別興建了兩座大型的城池。
其中勢力相對較強的一股同樣姓陸,說起來還應算是陸正冕的遠親,自然是當年跟隨岳先生到達新陸洲的陸氏子弟,而另一只則姓張是當年岳先生學生的后裔。這兩方雖經三十余年的蟄伏恢復了一些元氣,但無論在規模和實力上都遠遜于得到陸博思支持的岳氏一族。這就好比東漢末年分三國一樣,蜀、吳勢力較弱自然就會報團取暖,所以陸、張兩家自然而然的就放棄成見走到了一起。
這對于岳氏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了,如果不趁著自己力量強大之際將這兩股勢力撲滅,一旦時機成熟新的一場“三方大戰”就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到時誰勝誰負就真的只有天知曉了。不過眼前還算平靜,畢竟這三方分處大陸的西北和東南,中間隔著巨大的荒漠無人區,想要彼此抄家伙開片,就只能坐船環島兜上一個巨大無比的圈子,這對幾方而言都是一個極重的負擔。
所以最近雙方的爭斗多為零星的局部沖突,另外在經濟上幾方為了爭奪對母國大宋的貿易份額,彼此之間也是相互壓價、惡意競爭,而楊繼盛能對此事知道的如此清楚,也正是因為這幾方近年來經常將貿易官司打到總督府,申請他這位總督大人裁決。
“那你為何不跟朝廷奏明,請求派大軍前來彈壓呢”,陸正冕聽他這么一說不由得也跟著起急來,畢竟自己馬上就要繼承下大筆的家業,這要是前腳自己接收后腳就開戰,到手的錢還沒焐熱就又散出去,那他豈不成了過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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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神,這比一直沒錢還讓人鬧心呢!
“怎么沒上奏過!我一上任就發現了問題,可那時朝廷正與南方的民軍打的不亦樂乎,哪里會有閑心來管這里的事情。等后來戰事平息....原因你自然都知道啦,所以此事就一直這樣拖著,我也是盡量的從中周旋,但目前看來形勢開始變得有些愈演愈烈了,因為自半年前雙方已經開始伏擊對方的商隊、船隊了...”。
說到這里楊繼盛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畢竟講了半天才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屬實是說的雙唇發干。喝完水他繼續說道:“現在嚴格來講應該是兩方爭斗了,岳氏以一己之力獨抗陸張‘聯軍’,不過總的說來岳氏還是穩壓對方一頭的,可陸張一方見正面對抗難以取勝便另辟蹊徑,對著岳氏玩上了陰招,最近這兩個月已經有三處岳氏的工坊、商鋪被他們用火藥炸毀了,死傷達一百余人。所以我才不讓你過去,現在岳氏的各處都是戒備森嚴,不過你是游騎兵也該知道,像陸張一方的這種陰毒手段最是難防的,我是擔心你過去一個湊巧被殃及了池魚,才到新陸洲就碰上這種事就不好啦...”,楊繼盛最后語重心長的說道。
可這番話在陸正冕聽來就無比的肉疼了,“商鋪、工坊都是我的!這得多少錢啊!”他在心里狂呼著,心頭一陣陣的在滴血。
最后當楊繼盛說完之后,只見陸正冕挺身而起義正辭嚴的說道:“不行!絕對的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毀掉我的...,毀掉家父辛辛苦苦重建起來的東西,大家同為宋人卻如此的爭斗,我的心好痛啊,真的很痛...”,說話間他趁機揉了揉心口讓自己稍稍的舒緩了一些。
楊繼盛見他如此頓時大贊:“沒想到陸參謀經歷了這么多卻還是如在暹羅一般的熱血,楊某雖然虛長幾歲但心胸和見識卻遠不如你,當真是慚愧、慚愧”。
說到這里馮靜安也已經暫時將游騎兵們安頓了下來,心中掛念著陸正冕有事找他就跟姚立山交代了幾句,自己匆忙的趕了回來,當聽說陸正冕要去岳氏時也沒啥猶豫的,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對于楊繼盛的提醒他表示會多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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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說罷便帶著陸正冕出了門。
一出門陸正冕就問道:“老馮,岳氏在當地的名聲怎么樣啊?”。
馮靜安聞言想了想說道:“這就看怎么說了,買賣跟工坊雖然沒有你們陸氏那么大,但規模也不小呢,至于口碑嘛還行作為商賈不欺行霸市、克扣伙計就很不錯了,其他的我就說不上來了”。
陸正冕也知他平日不甚在意這些當即也就不再多問,只是對大街上往來的各色人等十分的好奇,行人中以漢人居多但偶爾也有當地的土著迎面走來,甚至還兩人離著很遠就沖馮靜安揮手致意口中不斷的:“馮隊,嘛去...”,因為剛進城時已經領教過土著的“語言天賦”,陸正冕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那份震驚,不過還是嘖嘖稱奇。
“老馮,這些土著人對咱們漢人怎么樣啊?”,陸正冕看著眼前這些在他那個時空都已瀕臨滅絕的人,十分好奇的問道。
“還能怎么樣,大家不都是大宋人嗎,你在本土也見過那些西南的蠻夷,他們進京也不過只是看什么都好奇而已,這些人跟他們一樣”,馮靜安邊沖著那幾名土人微笑點頭邊說道。
“他們...不恨咱們?”,陸正冕仍憑著腦中原有的認知頗有些擔憂的問道。
他這一問倒把馮靜安給逗笑了,想了好一會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陸正冕,只好說道:“為什么要很咱們啊,據說你們陸家的人最初在這兒登陸第一件事就給這里的土人治病,然后教給他們蓋房、種地,等咱們的人多了建起來的學校,這些土著的孩子也跟著一塊上課還不收學費,他們感激咱們還來不及呢,換了你會恨咱們嗎”,說罷還搖搖頭,表示對陸正冕的問題很是不能理解。
“哦....”,陸正冕看著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那些昂首闊步的土人,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了漢文明的強大,那是一種不建筑在武力上的思想和包容,孟子所謂“仁者無敵”在這里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至于為何包容不了那些小子日過得本來還不錯的人,那是因為這群家伙還沒有進化完全,不同物種自然無法兼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