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曹璋寧可挨打,也絕不妥協。
以致于長安城中很多人已經習慣了看到曹璋經常性的鼻青臉腫。夫綱不振,是長安城中很多大家族嘲笑曹家的一個主要的話題,當然,這些話,也只敢在密室之中說一說,因為曹璋不在意這些事,不代表李泌不在意,不代表曹家不在意。
李泌是典型的我可以打,你不能說不能笑,否則我就連你也一起揍。
清了清嗓子,曹璋道:“陛下,任曉年在這件事情中的問題,既然是不能公諸于眾,那么對于他的懲罰,便是合情但不合理的。”
“那里就懲罰他了?他現在仍然是中郎將,仍然在兵部就職!”柳如煙臉如寒霜。
“娘娘,殺人不過頭點地!”曹璋有些不滿了:“任曉年如今的狀況,長安城中稍有點門路的人誰不知道?再說了,殺人莫過于誅心,在我看來,過去的任曉年已經死了。”
任曉年的現狀,柳如煙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有許多知曉柳如煙心事的人,經常性地向她匯報一下任曉年目前的狀況。
曹璋話說到這一地步,柳如煙倒是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曹璋轉頭看向李澤:“陛下,我雖然不懂軍事,但也知道,我們在任命一名高級將領的時候,他的性格因素是不是需要考慮的范疇之一?”
“是的!”李澤點了點頭:“一般而言,將領的個人性格,亦會影響到他手下的將領,甚至會在部隊之中形成與之一脈相承的風格。”
“所以說,當初提拔任曉年的時候,甚至在命令任曉年主持湘潭株州戰事的時候,有司并沒有想到這些問題。說起來,任曉年的上司是不是也有問題?哎呀!”曹璋這句話剛說出來,便被李泌狠掐了一把。
當時的千牛衛大將軍正是李泌,任曉年的頂頭上司。
“就事論事,你掐我做什么?”曹璋怒目而視。
李泌別過了頭。
當著李澤的面,她總不好出手。
李澤看著曹璋轉眼之間就把兩個位高權重的女人給得罪得干干凈凈,不由笑了出來,這家伙得罪人的本事,的確屬于一流,而且不論親疏。
“這么說來,你是覺得可以赦免任曉年的了?”他笑問道。
“嚴格地說,不能算是赦免。因為有司從來沒有就這件事情來問罪任曉年。陛下,您可別忘了,當初朝廷的宣傳主調是右千牛衛為了整個戰事大局的勝利,而甘愿犧牲自己作為了誘敵的餌子。”曹璋道:“既然如此,在戰場之上打到最后一刻的任曉年,為什么會受到如此的待遇呢?知道內情的人不會奇怪,但普通人呢?會不會認為不公?”
李澤不由啞然。
“而且現在兵部的做法,就更讓人不滿了。任曉年在兵部亦屬于高級官員吧,不但沒有屬于自己的公廳,連桌子都沒有一張,這個人天天去兵部受人嘲笑,我覺得,這嘲笑的不僅僅是他,也是朝廷吧?”曹璋一攤手道。
“倒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面對曹璋的咄咄逼人,李澤有些無奈地苦笑道。
“這個人,要么轉職,要么另外找個由頭問罪,這么掛起來,是絕對不行的。”曹璋道。“我覺得葛彩說得有道理,既然眼下朝廷急需用人,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比任曉年更合適的人選了,何不讓他去做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