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你覺得呢?”李澤問道。“李浩這一次出海,可是遠出萬里,水師我們不說,在海上我們現在不可能有對手,但在陸上,我們就是典型的客軍了,人生地不熟,需要指揮的將領有著相當的能力才能勝任,一旦出了事,哪里可沒有石壯來力挽狂瀾了。”
“陛下,任曉年的軍事經驗,指揮能力倒也是沒話說的。這兩年來,我覺得他的性子敢磨得差不多了。應當不會再犯老毛病。”李泌字斟句酌地道:“這一次李浩出海,整整五六千陸師,雖然號稱義勇軍,但實際上還是屬于我大唐的軍隊,需要一個相應級別的人去指揮方能服眾。您也知道,這些招募來的義勇軍中,可都是能力與脾氣都成正比的一些家伙。任曉年過去戰績顯赫,從一介小兵成長為中郎將,還是能讓這些人服氣的。”
“任曉年這個人,還有蠻犟的。本來以他現在這個狀況,他是可以不去兵部的,但他倒好,天天去。”李澤道。
“他這是給我們示威呢?”柳如煙不滿地道。
“但也可以說,他是因為悔罪而甘愿去天天受人唾罵,以此恕罪!”曹璋反駁道:“而且這個人在悔罪方面還是有實際行的,兩年來,他的中郎將薪俸可是一文都沒有用過,都是領了之后,直接便轉到慈善總會了。這些事情,沒有人給娘娘你說吧?哼哼,有些人,只顧著討好您,撿您喜歡聽到的事情說,當真小人。”
柳如煙頓時再一次對曹璋怒目而視。
“李浩會要他嗎?”李澤問道。
“任曉年本來就是李浩當年從左驍衛那里挖來的。”李泌道:“兩人份屬老上下級官系了,而且李浩對任曉年也算是有提攜之恩的。任曉年出了這事,李浩臉上也沒光,所以把任曉年弄走,想來他也是樂意的。而且出海之后,李浩也能有效地鉗制任曉年,而在能力之上,李浩也是能信任此人的。陛下,李浩一直拖著沒有決定這個最后的人選,未嘗不是在等著任曉年。只是不好自己提出來而已。”
李澤點了點頭,知道李浩是顧忌柳如煙的態度,不敢親自提出來。
“那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吧!”李澤道:“昨天其實也收到了何塞替任曉年求情的密折,何塞的面子也是要給的,這樣,胖兒,這件事情你去與任曉年說吧?”
“啊?”葛彩有些愕然。
李泌笑著拍了拍葛彩:“胖兒,陛下這是在照顧你呢!以后任曉年出海之后,那就是一方大佬了,他本來就對你有愧在心,這一回你又把他從泥潭里拔了出來,以后保管這家伙發財之后,會一船一般地往你家里送東西,你要發財了!”
“不是說那些地方都是荒蠻之地嗎?”葛彩不解地道。
曹璋冷笑:“如今大唐本土,律法已日漸完善,想要陡發大財,可能性不大,倒是這些我們嘴里的荒蠻之地,是斂財的好地方。要不然,朝廷怎么不給這些義勇軍發軍餉呢,就是知道他們出去之后,能賺得盆滿缽滿。”
“你這家伙,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好的事情,到了你嘴里,總是變了味!”李澤笑罵曹璋。
“就事論事!”曹璋認真地道。“哎呀!”
很顯然,他又被李泌掐了一把。
在場的人除了曹璋本人,都是大笑了起來。
“你這人,就是命好!”夏荷在一邊笑得前仰后合。
曹璋的確是命好,如果不是生在曹家,如果不是碰到李澤,如果不是娶了李泌,以這家伙的性子和一張討人嫌的嘴,早就活得人憎狗厭了。但現在,即便好多人心里不喜歡他,卻也還得在他面前陪著笑臉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