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信大笑:”我年紀大了,已經過了用這個討美人歡心的時候了,不過李公子成品要是有多的話,不妨給我一些,我去送給我夫人,想必她是極開心的,說起來,好多年我都沒有給她買過這些東西了.”
李澤微微一笑,將銅臼里的糊糊倒進了另外一個容器之中,用沙布包裹起來,勒緊,看著一滴滴汁液從內里流進了一個潔白的瓷盞之中,笑道:”曹公本是真名士自風流,如今卻是頂盔著甲懸刀,倒也是可惜了的.”
“我倒不這么覺得.”曹信自顧自地坐在了李澤的身邊,伸手幫著李澤鼓搗著邊上的干花干草,”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權,這才是真正的快意人生.曹某自束發受教,君子六藝,可從來不敢輕視了那一項.”
李澤轉頭看著曹信,發現此公果然也是行家里手,只不過大概是很久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了,起始之時手法有些生疏了,但慢慢地就越來越純熟了,對于一些藥草的用法他不知道,并也不亂插手,只是做一些給李澤打下手的事情.卻也讓李澤的整個進度加快了不少.
果然也是一個行家啊,比起屠立春和李泌給自己幫忙的時候可要快多了,那兩個人,壓根兒就不懂,多數時候是添亂.
很快兩人便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空,李澤將最后的成品,一些糊糊狀的東西密封進了一個個小小的竹筒子里之后,這才拍拍手,笑道:”大功告成.”
曹信卻有些迷惑,”胭脂不是要用到紙媒子嗎?李公子這是什么新做法?”
李澤哈哈一笑,對李泌道:”李泌,把昨天的成品拿一個出來.”
李泌從屋角的一個小盒子里拿出一支竹筒,雙手呈給了曹信.
曹信接過小竹筒,眼光從李泌的手上掃過,手掌修長,十只指甲之上殷紅鮮艷欲滴,肯定是李澤的佳作了,但這雙修長的手上卻老繭累累,顯然是長年握刀的手.再看一看李泌走路的姿態,便知道這個看起來十分漂亮的女子,功夫必然不差.
也是,如果差了,李澤也不會帶在身邊.
李澤也拿過來一支,舉到曹信面前,雙手在竹筒的底部慢慢地旋轉著,曹信便看到紅色的胭脂膏從竹筒的頂部慢慢地探了出來,胭脂的最前端削出了一個截面,曹信一看就明白了.
“這可比紙媒子要方便多了.”曹信贊不絕口.
“當然.李泌,給曹公示范了下這東西怎么用吧?”李澤笑看著李泌.
李泌頓時滿臉通紅.
曹信卻是連連擺手:”此乃勇士,怎可做此等事.這東西設計精巧,不過卻也一看就明白怎么用了.”
李澤大笑:”曹公法眼無矩.別看李泌是一個女子,但卻是我手下最得力人之一.好了,李泌,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吧.李公,回頭你帶一盒回去,這些竹筒是這兩天我讓屠立春做的,你帶回去之后,不妨讓巧手匠人在外面雕刻上一些精美的圖案,再涂上色彩,整件東西便可以算作高端大氣上檔次了,不像現在這樣土氣了.”
“土氣倒也更接近自然,我倒是更喜歡眼前的這些.”曹信微笑著道.
李澤揮揮手,屠立春與李泌兩人馬上快手快腳地收拾著桌上的東西,王明義也趕緊上來幫忙,李澤一邊擦著手一邊道:”只可惜世人并不都像曹公這樣能一眼看穿本質啊,繁華似錦自然是更討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