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醫是與薛平一起離開別宮的。
那個時候,已是深夜了。皇帝很興奮,與薛平一起探討了明天朝會上的很多細節。
對于他們而言,明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到了鎮州之后,皇帝被以身體不好的原因,一直隔絕于朝廷中樞之外,所有權力被李澤一手掌控。而借著這一次的恩科考試,讓皇帝明正言順地回到官員的視野當中,是薛平苦思冥想了很久才設計出來的。
只要皇帝這一次公然地健康地出現在百官面前,那么皇帝身體已經恢復,可以重新治國理事便順理成章,縱然李澤仍然會把控大局,但卻不能象以前那樣只手遮天了。
權力失去很容易,想要重新得到,卻需要一點一點地慢慢地來。
薛平不急。
急,只會壞事。
欲速而不達的道理他很清楚。
皇帝陛下還很年輕,身體恢復得也很快,只要皇帝還在,那么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陶太醫,這些時日,真是辛苦你了。”雪地之上,薛平雙手抱拳,一揖到地,情真意切。
陶太醫慌忙避開到一邊,連連擺手道:“薛尚書,這怎么使得,這怎么使得?下官實在是當不起的。”
“你當得起!”薛平認真地道:“皇帝陛下的身體是我們一直最為擔心的事情,我曾經一度極其絕望,認為陛下必然會就此一病不起。虧得陶太醫你精心照料,妙手回春,才讓陛下身體逐漸恢復,于國于民,這都是大功啊。”
陶太醫臉上浮起陣陣潮紅,身體也有些搖晃。
昏暗的燈光之下,薛平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陶太醫,陛下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薛平道:“我也已經托人在長安打聽你的家人下落,只是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結果,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不論如何,也要找到他們的下落,然后把他們帶到鎮州來,你放心。”
“多謝薛尚書。”陶太醫躬身一禮,心里卻是陣陣抽搐,你怎么可能還找得到他們,他們早就被李澤的人弄到了滄州了。
“陶太醫,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處理,就此告辭。”薛平道:“明天陶太醫也要早些來別宮,我們要確保陛下無恙。”
“薛尚書請!”
看著薛平跨馬而去,陶太醫這才腳步有些踉蹌地向著自己的住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