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擺了擺手:“不知者不為罪,向將軍,你這一路行來,想來也是感觸頗深,高將軍也把我們的心思跟你說得清楚明白了,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向真沉吟了片刻,才道:“諸位,恕我直言,權力之爭,向來容不得半點退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諸位這種做法,難道不是自取滅亡嗎?現在朝廷之中,軍政大權皆操于李相之手,軍隊,唯李相之命是從,財政,更是這位夏尚書一手掌控,將來有一天,即便李相沒有上位之心,他的那些部下,難道就沒有幸進之心?”
“所以我們才需要向氏,需要東南!”薛平淡淡地道:“只要外部有強大的力量,就能保持平衡。如果讓李相這樣慢慢地打過去,先滅偽梁,再下東南,真到了這一地步,那就誰也阻擋不了李相上位。唯有東南加入進來,讓李相沒有借口下手,將所有的紛爭局限在朝堂之上,局限在政治之上,方有阻止李相的可能。向將軍,恕我直言,在軍事之上,你們是沒有希望的。”
“薛尚書如此有信心嗎?”向真心下不平,反問道:“北方有北方的優勢,南方有南方的特點,在北方能叱咤風云,在南方,不見得就能縱橫無敵。”
薛平垂下眼瞼,他不想與向真作這些無謂的爭辯,高象升微笑不語,田令孜連連干笑,室內的氣氛倒是一時尷尬無比。
房門推開,韓琦滿臉喜色的走了進來。
“韓尚書,你怎么來晚了?”高象升站了起來,笑著拱手問道。
“前線大捷!”韓琦大笑道:“秦詔破了臨淄,平盧大將劉三通率部投降,陳長平,李德各率領五千騎兵兵分兩路,插入平盧腹地,平盧地方無心抵抗,兵馬所抵之處,紛紛投降,現在,平盧剩余兵力,在偽梁三皇子朱友貞的帶領之下,全員退入泰安。秦詔率主力已經正在向泰安進逼。”
“這么說來,平盧便算是已經平定了。”田令孜喜道。
“正是如此!”韓琦笑道:“只消再拿下泰安,則我們就會對天平軍形成戰略之上的絕對優勢,同時亦可對袞海形成實質上的威脅。”
“今年不能再打了吧?”田令孜道:“今年連打了三仗了,雖然東北打服了張仲武,西北重挫了吐火羅,這一次又下了平盧,但我們自己也消耗頗大,前兩天我見到了戶部夏尚書,她還愁眉不展呢?”
“肯定是不打了。”韓琦點頭道:“一場大雨,讓這場戰事比預估的要多用了一個月,也讓朱友貞撿了一個大便宜,大量的軍民,財富被他掠走,帶走了泰安。接下來,吏部和戶部要傷腦筋了,下一次朝會,我是做好了被他們兩家指著鼻子罵的心理準備了。”
“天災**,這可怪不得秦詔!”田令孜不滿地道。“誰能想到就這么下了一場大雨,往年從來沒有這種情況出現的。”
“關鍵不在這里。”韓琦收起了笑容,看著韓琦道:“關鍵是秦詔的傷亡。超過五千精銳的傷亡,你說戶部會不會跳腳?御史臺已經派人下去了。”
說到這個話題,屋里幾人倒都是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