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如此說,但孫公,大梁內部,亦有紛爭,我為什么一定要投靠三殿下呢?”龔云達吐出一口長氣,決定要反擊一下,“或者大殿下,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是嗎?”孫桐林冷笑:“膚淺的人看表面,睿智的人看內里,看將來。龔帥是一個睿智的人,我想對大梁內部的紛爭必然會有一個自己的判斷。大殿下如今是烈火烹油,看似花團錦簇,實則危機四伏。不說三殿下在朝中也有強力支援,就看現在的局面,龔帥也應當清楚,大殿下最大的臂助袞海節度,如今是一個什么樣的局面?說句不客氣的話,只要三殿下愿意,我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兼并袞海。天平,宣武,武寧已經連為一個整體,實力足以碾壓袞海。如果淮南加入,則三殿下的實力則會更進一步的增長,這也是我們愿意來與龔帥談,愿意與龔帥合作的理由。打,是下策,合,則兩利。”
說到這里,孫桐林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擺在了龔云達的面前:“這是三殿下親自手書,是三殿下用自己的血寫就的。”
龔云達身體微震,看向孫桐林攤在自己面前的一段錦帛,上面赫然定著:富貴共享永不相背。下面落著朱友貞的簽名以及私章。
“三殿下的真心,我已經感受到了。”龔云達點了點頭:“但是孫公,我需要時間考慮。”
“當然!這是大事。”孫桐林點頭道:“但龔帥,時間要快,不瞞你說,我們已經在整軍備戰了,今天已經是元宵節了,最多一個月后,我們的大軍便會向南,到時候,是向淮南還是去鄂岳,那就您的決定了。”
龔云達臉色沉重,收起了朱友貞的手書,回頭交給了龔彬。
“十天之內,我會給孫公一個答復,這十天,便請孫公在淮南走一走,看一看吧!”
“好。”孫桐林眼見得這事兒已經成了七八,也是喜上眉梢:“龔帥,不是我危言聳聽,李澤已經將手伸向了南方,嶺南向訓成了后族,接下來他的手必然也會向南方伸過來,您過去的那種想高臥榻上自觀天下風云變幻然后再決定出路的想法,是決然行不通了。既然自己沒有實力逐鹿天下,那總得選擇一個加入。淮南富庶,大家都盯著呢,您即便不去惹人,人也來會惹您的。”
“懷璧其罪,想不到我苦心經營淮南,現在卻成了原罪了!”龔云達苦笑道。
“將來大事若成,龔帥即便是想世世代代永鎮淮南,又有何不可呢?”孫桐林道:“等到三殿下坐上了那個位子,龔帥難道還能跑得了一個郡王的鐵帽子嗎?”
龔云達笑了笑,站起身來道:“彬兒,替為父送孫公去休息吧!”
“那我就等龔帥的好消息了。”孫桐林躬身告辭。
走出了待客的大堂,龔彬與孫桐林并肩向外:“孫公還請恕罪,父帥肩負淮南一地數百萬子民的富祉,有所猶豫,難以決擇也是可以理解的。”
“自然理解。”孫桐林微笑道:“少帥,據我所知,淮南絕大部分人還是希望不打仗的,一打仗,可就什么都毀了。”
“當然。”龔彬道:“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會有更多的人向父帥進言,想來眾意難違,父帥最終還是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