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四一攤手:“我自小就不知道爹娘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姓個啥?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祖宗到底是誰了,你真要能找到,我還感激你呢!怎么也能讓我在清明的時候,知道給誰上柱香。”
向杞徹底無語了,恨恨地看了燕四半晌,終于提筆,在文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一步走錯,就再也沒有回頭可走,這一點,燕四并沒有說錯。對方手里的那些文書,只要有一張流落出去,自己一家老小,必然會死得慘不堪言。
“這就對了嘛!”燕四笑吟吟地收好了文書,站起身來替向杞倒了一杯酒,“這件事,面子上還是要過一下的,接下來你肯定還是會挨板子的,不過放心,我們會打點好的,必然不會傷到筋骨。馮縣令也會收到大人物們的求情信,當然也會就此順坡下驢,你呢,準備做三個月的苦役。”
“三個月的苦役?”向杞一驚。
“放心啦,這都是給外人看得嘛。這三個月,我們會派人對你進行一些相應的培訓。”燕四道:“干我們這一行的,學問大著呢。平時如何收集情報,如何將情報送出來,如何掩藏自己的行為,要做到連夢話也不能說一句,向兄你雖然是沙場悍將,但這些事情,肯定是不行的,不好好地培訓一番,要是露了餡兒,豈不是白受了這一番苦楚?我們豈不是也白費了這一番心力?”
向杞無力地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一天之后,這起案子在靈壽縣被宣判了。有鑒于傷害一方對被害方進行了足夠的賠償并且取得了受害方的諒解,一應人犯被從輕發落。
十余名普通士卒被杖責二十,服苦役一個月。向杞作為主犯,杖責二十,服苦役三個月。
至于法曹周國柱與一干捕快被毆打一事,在判文之中通篇沒有提及。當然,私下里,江國給予這些人豐厚的補償以讓他們閉嘴。
靈壽縣的這些老百姓挺滿意的,損失其實不大,但卻得到了大筆的賠償,算是意外之財。捕快們身為公門中人,知道得更多,覺得能有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要是換成以往,只怕這頓打就白挨了。
馮澄不太滿意,因為他覺得自己枉法了。特地向監察院寫了一封文書發泄心中的不滿。當然,這份文書注定要石沉大海,因為內衛就是監察院的一個下屬部門。
最不滿意的就是嶺南人了,他們這一次被重重地掃了顏面,讓人看了笑話,也讓他們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面臨的局面,行事更加小心之外,也加快了往鎮州安插人手的速度。
除了牛莊這個專門的皇家莊園之外,嶺南來的商隊,嶺南在以鎮州為核心區域內的店面,商鋪也是越來越多了。
當然,對于這個小插曲,李澤壓根就沒有在意,田波也只是跟李澤順口說了一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