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在強行遷移平地之上的百姓。”劉信達走到了窗邊,猛地推開了窗戶。
恰在此時,一道閃電撕開了厚厚的云層,刺眼的光茫照將下來,把劉信達映得臉色一片慘白,緊跟著,轟隆隆的雷聲連接不斷地傳來。
雷電不停,而風也緊跟著來湊熱鬧了。狂風卷起,院子里的大樹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大片的樹葉被卷飛了起來,與雨水夾雜在一起,從大開的窗戶里沖了進來。
“漢青,他們準備要水淹鄂州城了。”劉信達的聲音似乎是從九幽地獄之中傳來。
“水淹鄂州城?”劉漢青先是一怔,緊接著驚聲反問,他似乎被嚇著了,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劉信達急步走到地圖之前,指點著代表著一條條河流的線條,道:“他們如果在這些地方筑壩攔水,趁著這個雨季,便能讓河水暴漲,甚至于干脆在江堤之上掘開口子,等到水漲將上來,自然而然地就會在這些地方形成破口,大水灌將下來......”
劉漢青的臉有些變形:“大將軍,鄂州城的地勢較低。”
“所以他們撤兵到高處,所以他們迫使老百姓搬遷離開洼地,原來他們是打著這個主意。”劉信達語氣澀然地道。
“哪我們現在怎么辦?”劉漢青問道。
現在,他們陷入到了一個怪圈當中。想要出城作戰吧,在野戰之中卻是無法與唐軍抗衡,出去了,正是唐軍所希望的野戰決勝負。只怕他們會輸得更快。
可是不出城呢?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唐軍在外頭攔河筑壩,一旦功成,水壩破開,大水漫灌而下,鄂州城又如何能保?
“他們怎么敢這樣做?就不怕天怒人怨嗎?”
“天怒?他們自然是不怕的。至于人怨,城外還有人嗎?”劉信達伸手摘下了頭盔,重重地扣在了桌上。
“大將軍,那有什么應對之策?”
“應對之策?嘿嘿!”劉信達長吸了一口氣,“你派人去聯絡上蕭景,我要見他。另外,多派斥候去這些河流所在的地方打探,看看我所猜測的是不是如此?”
身為棋子的劉信達,心里非常的不爽利,非常的不痛快。嶺南軍雖然已經與他有了協議,但卻要求他能支撐更長的時間,無非就是想要利用鄂州城先給予唐軍最大的殺傷,當然,也是讓自己的實力消耗到一定程度好方便他們的控制,一石二鳥之策,等雙方都筋疲力竭了,他們好跳出來輕而易取地摘桃子。
本來劉信達也是不在乎的,左右他都是與要唐軍為敵的,能多斬殺一些唐軍也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只是別人將他當傻子的行為讓他心里不舒服。
但現在很明顯行不通了。一旦讓唐軍完成了布置,他和城內的這幾萬人,都得去喂蝦鱉。
他只能逼著向真出手了,否則自己還真是沒有出路,要是對方還推三阻四,那可就真是一拍兩散,最后落個大地一片白茫茫真干凈,誰也落不到好處。
要是向真出手了,那時嶺南軍與唐軍之間的矛盾就有可能激化和明面化了,要是柳如煙不忿而一時激動做出點什么,那對于長安城中的岌岌可危的大梁,也算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