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循無聲地站了起來,低頭束手立于一側。
“你也動手了?”李澤問道。
章循點了點頭。
李澤搖頭道:“你是一省總督,這樣的事情,怎么能親自動手?這是自降身階了。”
“李相要是在我治下出了事,章某百死難贖其罪。”章循低聲道。
李澤真要出了事,章循的確跑不了責任,只怕到時候柳如煙夏荷他們會把他五馬分尸也說不定。
“說說吧,怎么一回事?”李澤看向了內衛頭領鄧吉。
“李相,過程已經審問清楚了,這些人都是偽梁的潛伏者,這些刺客都有親人死在我們征伐平盧的戰事之中,對于李相,恨之入骨。這一次他們探得了李相將巡視山東要往膠州港,那么高密是必經之路,到了高密,李相最大的可能就是入住高密驛站。所以他們提前便在這里作了布置。”鄧吉說到這里,咽了一口口水,這件事,他是跑不了責任了。
他是提前抵達的,對于高密驛站,他的的確確是里里外外都梳理得干干凈凈,清清楚楚的,身份稍有瑕疵的人,都被排除在外,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里,刺客居然能動用軍隊之中都嚴格管控的新式投石器以及最好的猛火油彈。
如果當時他將安保排查擴充到這里整個的商業區,這樣的事情,就絕對不會發生了。
“偽梁的人?”李澤冷笑了一聲。
“動手的是偽梁的人,但給他們提供武器的,應當是嶺南向氏。”鄧吉接著道:“據刺客交待,他們抵達之后,先綁架控制了這家貨棧的老板、伙計,對外只稱是盤點貨物,因為這樣的事情在這里是很普遍的,所以并沒有引起人的注意。隨即便有人給他們送來了兩臺投石機的零部件,并幫他們貨棧之內組裝完成,猛火油彈也是這些人提供的。”
“向氏的人抓住了嗎?”
“內衛已經發出了最高緝捕令,這些人,最快的逃跑途徑便是經由膠州港脫逃。”鄧吉咽了一口唾沫,“只不過他們在兩天前已經離開了,只怕,只怕很難再抓到他們了。這些人,都是老手。”
“嶺南向氏,還真是迫不及待啊!”李澤冷哼一聲:“洛陽都還沒有打下來呢,就這么沉不住氣了。也不想想,這件事情,便是由偽梁之人下手,他們就脫得了關系?新式的投石機,偽梁從哪里能弄得到?最好的猛火油彈,也只有他們向氏才有可能從我們哪里獲得吧!”
“如果一舉成功的話,那這些都無所謂了。”章循在一邊道。
“無所謂?只怕到時候,柳如煙,尤勇,柳成林,田國鳳,丁儉等人的大軍,立時會放棄攻打洛陽,直接揮師南來吧?”李澤呵呵一笑。
章循一怔,心道還真有這種可能,李澤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以柳如煙柳成林的脾氣,豈有不立即報仇的道理?
“來而不往非禮出,鄧吉,傳令內衛,將你們掌握的所有的向氏在北地的那些密諜據點,統統拔除了,一個不留,全都砍了腦袋。”李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