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
她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在家里他就把遮擋的眼鏡拿掉了,露出了出眾的眼睛。她的視線先落在他的眼睛上,再移動到鼻梁上,接著是嘴唇、脖子、喉結,最后落在那根項鏈上,和她脖子上一樣的基因鎖項鏈,一對情侶項鏈。
丹青放下碗,云初立刻收回視線,丹青看看她說:“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我做菜你吃飯,我每天等著你下班回家,這生活不就像小兩口一樣嗎。”
云初心里有點難為情,臉上淡定地說:“誰跟你是小兩口。”
丹青哈哈笑著,目光犀利,“彩云吶,你害羞了。”
云初不理他,卻見他的手突然朝她伸過來,心下一驚,以為他是要來摸她的臉,正在想要不要躲開,就見那只手撥拉了一下她耳側的頭發說:“頭發到湯里了。”云初低頭,這才看見垂在胸前的一縷頭發的發梢在湯碗里浸濕了,被丹青撩了一把才解救出來。
她接過丹青遞過來的紙巾擦拭著發梢,擦干凈后兩人繼續吃飯,丹青問:“你每天來這里博士沒察覺什么吧?”
“沒有。”云初說,“他忙得很,顧不上管我。”
安靜半分鐘,云初反問丹青,“你每天這么待著無聊不無聊?”
“不無聊啊,我發現自己還挺喜歡這樣的生活的,寧靜而幸福,一種幸福的感覺,挺好的。彩云吶,你覺得好不好?”
云初看他一眼,用同樣的口吻說:“好,阿圖啊,我也覺得這樣挺好。”
兩人相視一笑,都覺出自己的傻來。
吃了兩口飯后丹青又說:“你想不想一直這樣,我們一直這樣生活,就在這個小村子里定居,干脆把這處小院子買下來,在院子里種上菜和玫瑰花,房子后邊種上果樹……”
云初靜靜聽他說,聽他描繪那種生活,心中感受到了那種滿足和安寧。有一瞬間她覺得那樣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比她的實驗項目更重要,甚至可以讓她暫時打消遠航的念頭。
有時候她是深感慚愧的,覺得自己缺乏很多女孩都有的浪漫主義,在情感問題上遲鈍麻木,而面前這個征戰沙場的男人好像都比她更懂浪漫。她并不想破壞這浪漫美好的氣氛,但最后還是忍不住問:“你還能住多久?過幾天你就要回去了吧。”
丹青深深地看著她問:“如果我不回去了呢?”
云初當然不信他的話,“騙人,你怎么可能不回去。”
“怎么就不可能了,只要我想留,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呵,你要是一直不回去,你們軍團能答應?你們家能答應?他們不會來找你?”
丹青長嘆一聲,“咳,彩云吶,彩云!”
被丹青這么一聲一聲地喚著,云初都快要接受這個老土的名字了,恍惚間自己就是彩云,丹青就是阿圖。
阿圖和彩云可以一直在這個小村莊生活,但丹青和云初不行。
“哎,好好問你,你還能呆幾天?”云初再次問。
丹青想了想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不一定,也許可以待很久,比你相信的還要久。”
他還是沒有給出準確的回答。這個問題云初問過丹青好幾次,丹青都一直沒給過她正面的回答,這讓云初不禁疑惑起來,丹青這樣獨自一個人跑到天樞來看她,好像就準備在這里長期住下去一樣,但這怎么可能,丹青又不是個普通人,牽絆他的東西太多,他也不是那種會被愛情沖昏頭腦放棄一切的人。
“維克多說明天要重刻船名,我陪你一起去吧。”丹青打斷她的遐思。
“好啊。”云初點頭。
她決定不再問丹青什么時候走了,能呆幾天是幾天,在一起的時間就好好的在一起,不要想那些令人焦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