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君靜靜看著李君片刻,忽的,笑了。
他的笑很假,像小娃娃玩木偶,故意扯出來的假笑。
目光一片冰涼。
“人的容貌可以變幻,衣裳可以更換,語調可以偽裝,神情可以作假,唯有眼神啊,是無法掩飾的,你是李君,區區凡人,見本座為何不跪?”
徐府君說完后,萬蟲嘶嘶狂叫:“跪,跪,跪。”
“老子跪你媽逼的。”
李君忽然飆出一句臟話,雙目瞬間通紅,面容扭曲,惡狠狠盯著視線里的徐府君,這樣的李君,狗大它們從未見過,自打它們認識李君以來,從未見李君罵過臟話。
無論處于怎樣艱難環境中,他的表情永遠平靜,語調不急不緩,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李君的這份從容淡定,給了它們強大信心。
似乎,只要有李君在。
不管前方多少荊棘坎坷,多少妖魔鬼怪,只要它們緊緊的追隨在李君身后,定能橫推過去。
徐府君假笑。
語調古雅,卻沒有一絲感情。
“李君,別逞口舌之利,投降吧,本座尚可留你一命茍延殘喘,否則,本座必定抽出你的魂魄,洗去你記憶,將你置身無間地獄,體會世間無盡苦痛,不得出。”
“這世間本就是地獄,我李君何須再入地獄?”
李君冷漠的看著徐府君,忽然,將戰戟換到了左手,右手垂落。
“呵呵呵,李君,你果然很特別,本座真想得到你,用世間最酷烈的刑罰折磨你,本座倒要看看,你的骨頭硬,還是本座的刑具硬。”
“咦?”
徐府君忽然發現了何三。
“渭水河伯,你本為地府陰神,受我地府恩惠千載,為何認賊作主?跪下,本座可以免去你罪責,你依然還是我地府陰神。”
何三郁悶死了。
本君這么巨大的一頭蛟龍,你特娘的現在才看見?
跪下?本君早想跪下了,奈何小命捏在人家手里,本君能有啥法子,日。
何三清楚的很。
它的契獸符乃是一介凡人蘸麒麟血畫的,別說徐府君了,就是陰君親臨,也解不開,它這輩子算是徹底捆綁在了李君身上。
除非,化龍。
可是,化龍何其艱難,萬死一生。
蛟龍蛟龍,永遠不是真龍,它如果能夠化成真龍,什么陰君,一介凡人,李君,狗麒麟,全部一口吞了,再也不必受這鳥氣。
天地廣闊,任其遨游。
何三心中悲苦,面上卻不顯。
不管怎樣,它老命已經和李君狗大捆綁在了一起,死也要站在李君這邊。
而且,李君身體里不是還有一介凡人嗎?沒準一介凡人能夠再次現身,大發神威,捏死徐府君。
“我草你媽逼的,本君生死皆是李君主上的蛟龍,本君跪天跪地,跪李君,偏偏不會跪你媽逼的,你媽逼的,狗徐府君,老子日,……”
何三滿肚子怨氣,對李君和狗大的恨,統統變成垃圾臟話,源源不斷吐出來,越罵越難聽,比潑婦罵街還強,罵的徐府君懵逼了。
他嘴角扯動,終于體會到了一絲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