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玉卿一晚上也沒有睡好躺在軟枕上犯迷糊,青草打開窗戶一股夾雜著泥土與樹葉的清香撲面而來,讓她不清醒的腦子清醒了一些。
“起了阿玉昨天下了大雨今天清爽了不少,不是說和墨小君比武嗎,還請了五娘子與六娘子做判官?”青草拿出整齊的衣物,芳草端著水盆進來笑道:“剛剛六娘子在小院子里還問阿玉呢。”
越玉卿嘴里含著竹筒清鹽,拿著絨刷細細擦拭牙齒,模糊不清的問道:“比,肯定要比的,前日叔父又辭了衙門的差事,叔母今兒沒鬧?”話還沒落,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
“快,快洗漱了,我們去壽喜堂看熱鬧去。”越玉卿一臉的興奮,每次看叔父挨罵如同一場喜劇,那真是吹拉彈唱樣樣俱全。”
青草噗嗤笑道:“仔細女君呵斥。”
越玉卿穿著一身淡藍色勁服,發髻上戴鑲著美玉的發帶,膚白如雪,面如春曉之花,一雙如琥珀般晶瑩的眼睛,怒時如似笑,瞋視而有情。
外面灑掃的侍女看著一身英姿颯爽的越玉卿似乎呆了一般,被旁邊的侍女推了一把輕聲道:“你想讓青草阿秭罵你嗎?”
那侍女忙低下頭對旁邊的侍女輕聲道:“你說咱們阿玉要真是男子得迷倒多少人呀,有一次奴做錯了事情,阿玉嘴角含笑看著奴輕聲安慰,真是要命。”
越玉卿氣喘吁吁的跑到壽喜堂生怕錯過精彩的片段,進了門見阿娘做在太師椅上扶額一臉無奈,叔父越蔚然盤著腳做在藤椅上,一身道士的打扮,手里還拿著浮塵,叔母田氏含淚怒視叔父。
越玉卿放慢腳步,規矩的進了門行禮道:“阿娘,叔母,叔父。”
叔父越蔚然一只眼睛抬起,看了越玉卿一眼道:“請叫本道,太古真人。”
越玉卿噗嗤笑了一聲,田氏怒道:“你既然已經做了道人,怎么不去道觀,在這兒過什么日子,明兒我進宮找娘娘,讓你與那太極真人比一比如何?。”
鄭氏也不想讓長輩在小輩面前沒了章法,不耐道:“好了,大清早鬧這一場,讓孩子們看笑話,好端端的吵什么,日子過的舒坦了?娘娘如今日子過的什么日子,你們不想著分憂,反而給她添亂。”
前段時間鄭氏進宮,讓那新晉的明貴妃好一頓折騰,鄭氏本想一走了之,但想到皇后娘娘的難處,咬牙忍了下來,如今鄭氏想起那明貴妃來還是一陣陣的怒火往心口涌出。
越蔚然這時抬眼道:“我說娘娘就應該無為而治。”
田氏一聽他說’無為而治’就氣不打一出來,也顧不得小輩在場拿起桌子上的水果扔了過去,哭訴道:“好好的戶部衙門差事不做,阿兄幫忙讓你進去,你反而做兩日找了個由頭辭官不干了,眼見佳兒,文兒都大了,說親的時候也到了,別人一打聽二房主君是個白身,讓佳兒,文兒如何嫁入好人家。”
叔父越蔚然是個風雅的文士,不喜官場,喜歡和文人墨客習字,作畫。畫作自成一派在書畫界占據重要地位,為人幽默不拘小節,如果對脾氣哪怕你是無名小卒也能成為他的座上賓,如果看你不順眼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屑于理你。
越玉卿很喜歡自己的叔父,每年的中秋節吃了酒席,一家至親坐在院子里賞月,大人們嫌棄孩子們吵鬧,總讓丫頭仆人帶出去玩,叔父見狀帶著一群孩子講故事,故事新奇怪異,要不就是狐仙報恩,要不就是講王八成仙,一群孩子聽的聚精會神。
時光流逝哥哥們娶了媳婦,小姑娘變成少女,吃飯都分開兩桌隔著屏風,再也沒有兒時一家至親說笑談天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