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做好殺人的準備了吧?”
尹盛源拿手在微微搖晃著玻璃高腳杯,隨著他的晃動,金黃色的香檳氣泡逐漸的減少著。
安縣的草堂,位于安縣中唯一一棟50層高的建筑頂層,巍峨的商業街里,這座高樓仿佛一把利劍將縣城貫穿,以南是富豪區,以北則是安縣的原住民。
日式的主色調,混搭著歐洲酒吧的風格吧臺和酒架,琳瑯滿目的起泡酒和叫不出名兒的高檔酒混雜其中。我卻絲毫沒有驚訝。
就好像之前便來過這里,無論是進入大廳時毫不在意行人的目光,還是進門是冷眼旁觀著被堵在門外沒有貴賓卡的游客。
尹盛源似笑非笑著看著我,直到方才家姐去落地窗看外面風景后,才開口。我沒有看他,眼神關注在自己面前五色的酒杯。
“道藏,很難得一見的葡萄酒,市面上90%以上的都是勾兌,又或者假酒。”
我張口,沒有正面回應,只是看著酒杯中三分之一的紅酒。
隨后對方自嘲似得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來過!”
他的語氣肯定又帶著驗證版的輕嘲。
酒吧里沒什么人,背景音樂唱著不太熟悉的民俗歌曲,日式的發音卻滿嘴的法語,唱著不倫不類。
“蔡澤凱他家在安保相對嚴格的法院宿舍樓里,六層向陽面,只不過他的房間是靠近中間的位置,如果狙擊的話,除非重弩貫穿兩面墻,但重弩有換彈時間,加上對方反應和我們撤離的時間,你最多可以使用兩把,四槍。”
起泡酒被他一飲而盡,我皺眉,轉頭看向服務我們的侍者,筆挺的黑白色燕尾服沒有一絲皺褶,和他表情一樣沒有一絲波瀾。
“你….”我竟有些失望這家伙在糟蹋酒
“算了”
家姐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我,從進入商場到方才,一直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手汗也出了不少,可就是半句疑問都沒有說過。
在我們分別要了屬于自己的酒后,她也是看穿一樣的走開,沒有打擾到我倆的談話,只是時不時的皺眉看過來。我只能報以微笑,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現在的情況。
草堂的記憶來自另一個叫劉方的人,他被消去戶籍,似乎從一出生就在軍隊中學習搏殺技巧,隨后被調入安縣的行動小組,直到記憶在最后一次草堂后廚擦洗玻璃杯,戛然而止。
我唯一能記得便是他喜歡“道藏”這瓶酒,草堂酒架上的道藏都是勾兌而來,真正的是方才侍者從后廚拿來的半瓶喝剩的黑瓶子,瓶口的軟木塞也是被多次開合弄的不成模樣。
侍者安靜的為尹盛源斟半杯,隨后被后者催促的斟滿,又被他一飲而盡。我揮手讓侍者走開,將起泡酒從他手中奪下放在桌子上。
“既然知道晚上要做什么,就記得幫我拿到東西,其他的就算你在這里喝死”,我停頓片刻
“我想以你的身份,這里應該不會有人攔著你。”
擺手整理了因為坐姿而起的衣褶,起身拿起還沒有動過的道藏離開了這個二世子,尹盛源的來歷我終于在方才劉方的記憶里看到一些,東南王尹師奇的三兒子,其父親被稱為尹六爺。而劉方就是尹盛源某次計劃中的一員。
家姐看我起身便也放棄了落地窗看外景的模樣,同樣拿著杯不算高檔的酒向我,直到貼近我的耳邊才很小聲的詢問到他沒事吧。
我轉頭看了眼沖我擺手的后者,沖著姐姐的耳邊吹了口氣,耳根子軟的她瞬間潮紅了臉,卻礙于場合只是抬手敲打了我一下。
“我想應該沒事的。”
“呲….
身后傳來尹盛源習慣性舌頭咬牙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