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陌生男人在多妥米谷逗留了四天。他們白天到附近的村寨游逛,或者就在城內觀光。他們沒有注意到,那個黑衣人一直不緊不慢,尾隨在他們后面不遠處。第五天中午,當幾個陌生人用完午飯準備出城的時候,卻無法出城了。
因為,似乎從天而降的鄂靡大軍突然進攻多妥米谷城。
多妥米谷城是一座小城,地處僻遠,對益那來說,其區位在軍事上沒有多大意義,所以一直以來此城駐兵不多。令駐守多妥米谷城的益那將士納悶的是,鄂靡大軍攻打多妥米谷城,毫無戰略意義,可是鄂靡竟然派出這么龐大的軍隊突如其來攻打多妥米谷,這真是怪事。多妥米谷從來沒有受到過鄂靡的攻擊,他們這是沖著什么來呢。
鄂靡將士一律穿著堅硬的甲胄,手持精銳的戈戟,跨著善戰的駿馬,來去如風,殺氣騰騰,正是重新組建的鄂靡之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多妥米谷的益那駐軍與鄂靡大軍在城前展開血戰。可是,在數量和戰斗力兩方面,多妥米谷的駐軍都處于絕對劣勢,盡管他們拼死抵抗,但是依然沒有堅持到一個時辰,就大部分戰死,殘兵逃回城內,作鳥獸散。鄂靡之劍的騎兵威風凜凜,打馬踏過益那守兵橫七豎八遍地皆是的尸體,擂鼓沖鋒進城,一路殺人如斬麻,砍頭如切瓜。
鄂靡大軍直沖到一家客棧前,把一條街圍得水泄不通。
那個黑衣人手里拿著黑色篾帽,神閑氣定站在客棧大門臺階上。當鄂靡將士沖到客棧大門前,黑衣人讓到一側,對著領頭的武將做一個請的動作,說,陶瓶就在里面,請小心輕取,不要打破了。
武將瞥一眼黑衣人,面無表情地說,明白。
說著,武將率眾沖進客棧,分頭到各個房間尋找,卻不見人影。武將來到二樓一個房間,見后窗已破,窗外是一片花草茂盛的園子,窗下的草木凌亂,枝葉折斷的痕跡新鮮。顯然,有人破窗而出,從后花園逃走了。
武將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罵道,他媽的,煮熟的鴨子還會飛走嗎,弟兄們,給老子追。
武將說著,縱身一躍,從后窗跳出,循著草木被踩踏過的痕跡旋風一般猛跑。眾多武將隨后跟上。
鄂靡之劍追到數里之外,見一座饅頭狀小山橫亙眼前。此山拔地而起,四周皆平曠之地,實屬孤山。武將抬頭一看,小山頂上,綠樹掩映著一座破廟。武將略停一下,命令道,前面一百人隨我上山,其余把這座小山圍死,不得放走任何一人。
此刻,小山頂上,破廟之前,一個用青石板鋪就的小院子中,寬皮大臉的中年男人與他的同伴,手持青銅劍,正不斷張望山下黑壓壓的鄂靡大軍。
這寬皮大臉的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益那祖摩局阿邪。他此次輕車簡從微服私訪,到民間體察民情,純屬絕密,卻不料在哪個環節走漏了風聲,讓鄂阿那得知行蹤,并派出最精銳強悍的鄂靡之劍,追殺到多妥米谷城。
局阿邪等人手握銅劍,監視著山下的鄂靡大軍。鄂靡大軍似乎并不急于沖上山來,他們像一股洪水似的,直沖到山下,碰到小山的阻擋后,向兩邊分流而去。顯然,鄂靡大軍是先包圍此山,再上山搜查捉人。
局阿邪看清這個形勢后,嘆一口氣,說,這次,我們上了鄂阿那這個老狐貍的當,現在而今,我們陷入鄂靡大軍的重重包圍之中,如何御敵?只有拼著老命,跟他們玉石俱焚。
摩叩苦苦諾看一眼山下黑壓壓的鄂靡大軍,突然哈哈大笑,然后沉穩地說,請祖摩放心,雖然我們幾人被敵軍重重包圍,但是,多妥米谷方圓數百里之內,有萬千雄鷹,這就足以給我們解圍。
局阿邪恍然大悟地說,你是說,施展驅鷹之術……那可是大耗元氣損傷壽元之事啊,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