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諾淡定地說,眼前之困,不施此術不足以解圍。唉,我已經多年沒有施行過此術哪。不過,祖摩,你們幾人得守住山門,給我一個時辰,方才可以成功。倘若施術途中被敵軍沖撞,那我氣逆而死事小,無法解圍祖摩有失事大也。
局阿邪的三個貼身侍衛站成一排,說,不用祖摩費心,前面山門處極其狹窄,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以我三人,足以抵擋敵軍一個時辰。只是,一個時辰之后,我三人功力耗盡,十二個時辰之內,再不能戰。
苦苦諾說,真是天作之合。只要你們三人能夠抵擋一個時辰,以后的事,就完全交給我,你們可以放心休息。
說話間,鄂靡武將已經帶領一百人沿著蜿蜒山徑沖殺上山。
三個侍衛只一閃身,就流星一般到了前面山門處。
局阿邪、氐奢諾等幾人手握銅劍,站到院子四周,以防敵人偷襲苦苦諾。
苦苦諾面南而立,解開椎形的發髻,讓長發披散開來,寬袍大袖,手腳輕輕一顫,全身筋骨仿佛轉眼之間變得極其柔軟,整個人顯得輕飄飄的完全沒有了重量。苦苦諾在青石板上迅速地轉動,按照九魯補八魯旺的方位,不斷繞圈。他行走如風,雙眼微閉面色沉靜,嘴角顫動,顯然在頌念秘咒。
鄂靡將士已經沖到山門前,高聲叫道,局阿邪祖摩休走,請局阿邪祖摩跟我等到鄂靡走一趟,鄂靡祖摩有請益那祖摩赴宴,有要事相商。
三個侍衛在山門前迎風而立。他們看起來又瘦又高,面色略顯蒼白,一樣的裝束,一樣的椎形發髻,一樣的青銅劍。他們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揮動武器直沖到面前的鄂靡將士,其中一個低沉地說,有這么大動干戈請客赴宴的嗎。
鄂靡武將說,請不要誤會,我等帶來兵馬,完全是為了途中益那祖摩的安全。
侍衛說,哼,你們血洗多妥米谷城,也是為了益那祖摩的安全嗎。
鄂靡武將說,那是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
侍衛說,既然如此,那么,請你們讓開一條道,讓我等下山。到鄂靡赴宴,可以先約定一個期程,到時,益那祖摩一定不會爽約。
侍衛當然明白鄂靡將士是在廢話,不過,能跟鄂靡將士廢話一通,拖延一下時間也是好的。
山頂破廟前,苦苦諾像鷹樣起舞,像鷹樣鳴叫。他時而旋轉如風,時而緩步低徊,長發飄飄,衣袍舞風。他如槁木死灰一般的面孔在長發間忽隱忽現。
山下,鄂靡大軍如螞蟻出洞,布滿山谷,填滿平地。鄂靡大軍圍繞小山筑起銅墻鐵壁。
山門前,一個鄂靡武將揮動長劍,不耐煩地嚷道,少廢話,閃開。說著,就要沖殺過來。
三個侍衛冷笑一下,一字排開,從容抬起左腳,原地一踏。傾刻間,三人踏足之處,憑空冒起一股粗大的煙霧。三人置身煙霧之中,竟然消失一般。只聽噼噼啪啪一陣微響,像炒豆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