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妮悄悄把嘴湊近邪苴隆的耳朵,輕輕說,事情成功啦。
白披氈漢子和披蓑衣漢子豪爽地說,小姑娘,你說得對,事情肯定會成功。只是,聽口音,你這個小姑娘,不是益那人啊。
阿梅妮臉一紅,忸怩地說,回二舅三舅,我是可樂洛姆人。
白披氈漢子和披蓑衣漢子哈哈大笑,說,噢,你是楚哪蒙國人啊,真比天庭的仙女還美麗喲。可樂洛姆么,楚哪蒙之都,好地方啊。外甥真有福。
阿梅妮撲哧笑道,二舅三舅真會說話,天上的仙女,難道你們看見過嗎,還拿人家跟仙女比較呢。
白披氈漢子和披蓑衣漢子相對一笑,做個鬼臉,同時說,天上的仙女,難道你們看見過嗎。接著又哈哈大笑。
篩子眼子多,白披氈漢子,他的點子多。他宰殺一群牛,又宰殺一群羊,用牛羊的血肉,把滿地的食人毛蟲引開。接著,用剔出的骨頭,拋給道路兩旁的野狗,牛皮和羊皮,墊在荊棘上。這樣,古楚叟熱,就順利通過。阿梅妮一路歡呼雀躍。
一行人來到篤遮琺額。
這次,輪到三舅表演他的技藝。
披蓑衣漢子不慌不忙在巖上架起蒿枝,在巖腳燃火草,點燃干蒿枝。不一會兒,滿山火海,煙霧彌漫,九十九馬蜂,六十六花蜂,三十三黃蜂,燒的被燒死,熏的被熏死。空氣中彌漫著毒蜂被燒焦濃烈的糊臭味。
一行人順利通過篤遮琺額,來到阻別熱舍。
這個鬼地方,乃原始大箐,林深木茂密,荊棘叢叢生,與別處不同,虎嘯如雷吼,此起彼又伏,熊叫如鐘鳴,遙遙相呼應。自古代以來,阻別熱舍啊,虎山連熊山,足足七十里,無人能通過。
披蓑衣漢子以不變應萬變,取出火草,點燃燒山。不過,這次燒山,不是滿山遍野地燒,而是引火迅速向前,只燒出一條路的寬度,以火焰開路,在茂林之中,迅速向前推進。邪苴隆和阿梅妮緊緊跟在披蓑衣漢子身邊,一路忙著用燃燒的草木點燃前面的草木。用這種方式前進,雖然看起來速度較慢,但是很安全,因為猛虎與惡熊,都害怕火焰,它們看見熊熊大火一路燃燒而來,哪里還敢走近,紛紛避之惟恐不及。而且,白披氈漢子又取出牛角號與羊角號,使狠勁吹響,牛角號嗚嗚,羊角號嗚嗚,仿佛有千軍萬馬沖殺而來,氣勢磅礴,早把虎吼熊鳴的威風煞將下去。虎熊只好忍氣吞聲,保性命要緊,全作鳥獸散。
披蓑衣漢子一馬當先,硬是在阻別熱舍虎熊成群的原始大箐之中,燒出一條長達七十里的路。
邪苴隆和阿梅妮成功穿越阻別熱舍,正要謝舅舅,身邊卻沒人影。
舉目四顧,卻見半空之中,佇立三位神仙,寶相莊嚴,精華內斂,面帶微笑,彩云流轉,傳渾厚之音:我們非你舅,你非我們甥,沽色尼天君,能色能天君,布色那天君,正是我三位,奉策舉祖命,助你度難關。要謝謝舉祖,不要謝我們。你成大事后,切莫濫殺人,莫忘記祭天,要謹記在心。
這樣,邪苴隆和阿梅妮辭別布突吉老人,從可樂洛姆出發,歷經三年又三月,三月又三天,吃盡千辛萬苦,終于來到任洪魯。
卻說這任洪魯大山,山腰以上,全是萬年不化的冰雪,那些山峰真是粉雕玉鑿冰清玉潔,而且終年云霧繚繞,真是人間仙境琉璃世界。雪山之中,玉樹奇葩,仙禽神獸,恐非塵界所有。
可是,在這超凡入圣的冰雪世界里,白云深處,虛極之峰,玄幻之地,卻有一座金光閃閃重檐飛脊如金鳳展翅的九宮八卦宮殿。
一天清早,在任洪魯九宮八卦宮殿隱居已兩百余年的圣賢斯鋪、斯嫫,起床之后,用山頂的百合花汁,把臉洗過了,用山谷的金香花汁,把手洗過了,卻覺得耳熱眼皮跳,竟然安坐不了。兩人避世修煉已兩百多年,早已心如古井止水不波,意如磐石紋絲不動,這種難以安坐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兩人在大廳里來回走動一會,真如失魂落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