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龍站在外屋聽了一會兒,里屋沒有了動靜,這才沖進了里屋,看了看炕沿兒上的曹善文,剛才那一槍正打在他的左胸上,只有口吐血沬子的份兒了。再往炕上一看,曹善文的二姨太把腦袋鉆進被子里,把白乎乎的大屁股扔在了外面,全身篩糠,嚇得尿了炕。
楊成龍跑步回到了高鵬舉司令員的身邊并匯報了戰果,高鵬舉把一營長也找了回來。高鵬舉告訴楊成龍和一營長,在審問巴力吉時得知,上午九點左右將有四輛軍車和一小隊日本鬼子經過大鐵橋。巴力吉還說,車上裝的都是給駐巴林草原三個旗的日軍送的給養,所以要派一小隊日軍押送。根據這個新情況,高鵬舉決定趁天還沒亮就把大橋兩邊的守橋崗哨給解決了,部隊立刻進入陣地。
楊成龍和戰友們換上滿蒙自治軍的服裝,押著巴力吉排副朝著大鐵橋走去。巴力吉表現得很配合,離崗哨還挺遠時就喊上了:“我是巴力吉排副,查崗來啦!”站崗的滿蒙自治軍一聽是巴力吉排副,也就都放心了,放松了戒備,稀里糊涂地被解除了武裝,順順利利地把偵察連的四個戰士換到了大橋兩頭的哨位上。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日本鬼子自投羅網了。
高鵬舉命令封鎖三道溝村,只許進,不許出。趁著這個空當兒,沒有戰斗任務的八路軍戰士們分散到各家各戶,幫助老百姓挑水,掃院子,宣傳抗日的道理,并告訴老百姓:“曹善文死心塌地給日本鬼子辦事兒欺壓老百姓,夜里已經被槍斃了,守橋的滿蒙自治軍全部抓起來了。”
太陽出來了,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壯著膽子把頭探出柳條杖子,看著忙忙碌碌正在干活的八路軍戰士,咧著嘴樂了,說:“你甭說,這幫子當兵的倒挺仁義的哈?”有的戰士就說:“大爺,我們是八路軍,是專門來打日本鬼子的!”有個老頭就問了一句:“這八路挺好的,不知七路九路咋樣?”這樣的問題讓戰士們也是一臉的迷茫。是啊,排長可從來沒說過七路、九路的事兒啊。
這時,高鵬舉司令員正帶著一營營長和四位連長在大橋南北查看地形,部署作戰任務。他命令,河南岸的一個連要有一個排換上了滿蒙自治軍的服裝守在橋頭上;北岸兩個連的戰士們趴在河坎上準備戰斗;偵察連部署在橋下,準備戰斗結束時炸橋。
原本好好的天氣,早飯后突然就變了臉,刮起了西北風,而且還是一陣緊似一陣,凍僵了的西遼河兩岸立刻煙塵滾滾。戰士們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腳凍得貓咬似的疼痛,但沒有一個起身的,更沒有一個吭聲叫苦的。
高鵬舉司令員看了看手表,已經九點過一刻了,但在望遠鏡里還是沒見日本軍車的蹤影。難道是巴力吉在說瞎話嗎?但現在只能等待了,如果把部隊撤進村子,等日本鬼子的軍車來到時再部署部隊可就不趕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