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赤聽了這話,心口一寒,抓起蛇膽便吞。蓋龍見狀,也不磨蹭,直進主題,開始傳授起折花拳。
凌赤雖說根基不正,天分也算不得是頂尖人才,可憑著這至剛至烈的心性,習起折花拳來,也算得上是聰慧。而本自勤奮刻苦的他,自從背上這復仇的重任以來,更是不辭辛苦,一心練功。
每日早中晚,這酒浸血蛇膽都是少不了的。凌赤已是習慣,而配上蓋龍所傳授的內功心法,凌赤如今的實力已不是當初躲在草叢中痛苦的少年了。
滄海山石,花盛草衰。漸漸的,又過去了一月的光陰。而凌赤經了這么一月的日夜勤加修習,終于將這折花拳的路子大致給摸了個清楚。
這日一起來,凌赤自本能向門口放蛇膽的盆中抓去,卻是抓了個空,不僅沒有一粒蛇膽,便是摻酒的蛇血也是一滴不剩。
凌赤正納悶著,卻聽身后一聲滄桑的咳嗽聲。凌赤轉過頭來,只見蓋龍手中正握著凌赤的刀,不住端詳著。凌赤近些日子以來,一直都致力于折花拳的修習,卻是少有碰刀,見蓋龍在手上把玩,心中也像是被貓抓著一樣癢癢的。
凌赤問道:“老頭兒?今日不吃苦蛇膽了?”
蓋龍回答道:“不吃了,也不練了。”
凌赤聽后大吃一驚,接著問道:“不練了?怎么不練了?”
蓋龍也不回答他只是自己咕噥著:“飛英折花手,掌字訣作飛英掌,拳字訣作折花拳。飛英掌,飛輕靈動,遇剛使之揉亂,碰柔固之不長。肉掌相交,綿綿不息;兵刃相接,避鋒取害。”
蓋龍接著說道:“折花拳,至剛至烈,上可沖擊云霄九方;下可震擺地煞八面。沖,可碎磐石;擺,可顫蒼松;錘,猛溪斷流;提,鷗鷺忘飛。”
凌赤打斷了他:“老頭兒,你究竟要說些什么?”凌赤雖是知道這幾句話跟飛英折花拳有關,可卻是摸不著頭腦,不明其意。
蓋龍一臉正色,問凌赤道:“小子,你可知為何我只教你折花拳,卻不教你飛英掌嗎?”
“不就是我心性不夠灑脫,習不來嗎?”
“不止!心性不正還可糾正,但一旦落入邪門歪道,你叫我如何面顏丐幫先祖?”蓋龍厲聲道:“只要你有一日以老頭子的武功為惡,老頭子縱是一把老骨頭,也要廢了你這小子!”
這么一說,倒叫凌赤一驚。他只知復仇,卻從未思考過善惡有報;手中拳頭,只留著痛打仇敵,卻不曾想自己是否會傷及無辜。
“明白?”
凌赤立馬冷靜下來,這幾日習武的平靜日子突然死去。凌赤眼中所見只是夢中的那一場大火,席卷入木屋。蓋龍一臉嚴肅,卻是滿眼的蒼老,周圍的火光不住地蔓延,像是萬千條火龍在爭相撲食。而在蓋龍的目光之中也是瞬息萬變。鐵干的慈愛、凌炎的期冀、青兒的深情、凌淵的決絕.......
“明白。”
凌赤眼中烈火焚盡,又是木屋中所坐的蒼老的蓋龍。
蓋龍緩緩說道:“鐵青兒,那個妮子,還活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