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天際一道驚雷乍破黑夜。層層的黑云雖在夜里不見蹤影,然而一股沉重的壓力卻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雨點啪嗒落下,像是無數顆叮當的珍珠墜落而下,連串噼里啪啦的聲響將滿地的黃沙沾染得淅淅瀝瀝。凌赤仰頭,月亮也不見了影蹤,大漠的天氣就是如此,上一秒還是清爽怡人,下一秒緊隨的,便又暴雨傾盆。
凌赤滿身的酒氣被這傾天暴雨很快便浸濕而去,烈躁的酒香與清甜的雨滴相混合著,在凌赤的嘴角縈繞不止。
凌赤對這股又烈又清的味道感到了些許沉迷,在顛簸的馬背上不由地閉上了雙眼,細細回味。
“凌赤少俠,你沒有事吧?”慶格爾泰著急地問道。
凌赤嘴角微微咧開,那股味道突然散去了。凌赤低聲回答著說道:“自然是無事的。”
慶格爾泰依舊是驚魂未定,雖然身臨險境的并不是他,可當他會想起方才凌赤以全無內力的身軀面對著那三十多個精壯漢子與武功高深的海德國師,心頭便是一陣深深的恐懼。對與凌赤,慶格爾泰也是不由得更加的感興趣了起來,于是接著問道:“凌赤少俠,我早就囑咐過你,海德國師與二哥一定會對你下手的,你怎么就是如此不聽勸呢?”
凌赤微微低頭,擺了擺已經被雨水給浸濕的腦袋,道:“人生就是一場賭局。方才我也在賭,我的籌碼一直以來都沒有顯現出來。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籌碼究竟能不能夠打得出手,如今我確定了,那個籌碼還在我這里。”
慶格爾泰也聽不懂凌赤究竟在說些什么,但見凌赤此次能夠歸來,方才的火箭、狼嚎想必就是凌赤口中所說的籌碼。既然凌赤沒有點明,那么慶格爾泰也不便多問,他所要做的,不過就是盡他所能之全力去輔佐這個少年。
慶格爾泰與他的隨從就凌赤送回了營帳之中,臨走之前,慶格爾泰依舊是放不下心,又是再三囑咐:“凌赤少俠,千萬不可再像今天這般魯莽行事了。就算你有什么行動,也記得一定要同我說一聲。”
凌赤點點頭,便入了營帳休息去了。
而走在凌赤與慶格爾泰后面的海德國師也是不由得暗暗詫異凌赤的智機,哈丹巴特爾就在軍營門口等候著他,一見海德國師回來,哈丹巴特爾不顧傾盆暴雨趕上前去,問道:“怎么回事?難不成國師的武功加上這么多幫手還打不過他嗎?”
海德國師披上了干爽的大袍子,擺了擺手,嘆息道:“凌赤并沒有出手。”
“什么?”
哈丹巴特爾更是不敢相信,凌赤沒有出手,難不成就憑一張尖嘴利牙就如此脫困了嗎?海德國師繼續說道:“如今看來,凌赤這個家伙進我們的蒙古軍營也算是廢了好一番的心思。他的籌碼,的確不小啊......”
哈丹巴特爾沒有明白海德國師的意思,剛要問,卻聽海德國師繼續說道:“今天凌赤有兩個極大的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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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一個讓我知道了他背后的籌碼有多厲害;另一個,則是讓他全身而退。這個家伙,咱們可不能夠再輕視下去了。”
誠然,凌赤第一個賭局便是想要試探三過禪師是否真的就在四周隨時保護著凌赤。而凌赤的第二個賭局,便是放出火箭與狼嚎,他算準了這些信號一定會吸引蒙古軍營的人。如果哈丹巴特爾等人與海德國師約定好了要出來劫殺凌赤,那么哈丹巴特爾是決計不會出兵的。剩下的人,便只剩下同樣手握部分兵權的慶格爾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