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酒呀,那可是糧食精呀,乃五谷之精華所在呀,是越喝越年輕的。
所以對于那些常年行走于江湖之中的俠義人士來講,其大多也都酷愛飲酒的,而且還因這不同的地域,給這天下之釀,是細分出來了各式各樣不同的名號。
諸如什么蜜花釀啊,什么竹葉青啊,亦或者是女兒紅和燒刀子等等。
而彼時那些存放于一顆大槐樹下的酒缸子,便是這蜜花釀一類的花果酒。
杏花村...
雖說這些老酒或許跟真正的杏花村還略顯得有些差距,可對于這會兒的趙淮來講,哪能允許他再挑三揀四呢?
這有得喝就不錯啦,最少這嘴癮,可是實實在在地爽了一把。
再者說了,這放眼望去除了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戈壁灘外,還余下了些啥?
此時還能讓他趙淮是在這冷清的戈壁灘上是尋得到這般的小店,那可當真是太不容易了。
畢竟這會兒的倉州,可跟以往的倉州是有著天壤之別的,以前的倉州雖說土地貧瘠,可依靠著那四通八達的商道,還是讓諸如明都和惠春這般的古老城市是散發了命運里的第二春,那東西往來的商客,所喚醒的可不僅僅只是那馬背上的嬉鬧啊,還有那些本應要隨著黃沙一并消逝的城市與歷史啊。
你來我往之間,一座城便得以生存下去!
這,便是行商的偉大了。
可是如今的倉州,卻沒了往日的那般的太平了,因吐斯汗突然發難,倉州府封閉了通向東華州的所有商道,并已將戰時待命的指示是傳達到了二十七群關之中,而隨著二十七關的相繼封鎖,更是讓本就相距較遠的倉州諸郡是于瞬間便化為了信息的孤城,是入不得也出不得了。
至于處在戰時戒備狀態下的倉州官道,更是老早的時候就已經被倉州府所征用了,用于部隊行軍,用于押運輜重等等。
所以這也就為何會說,趙淮能在如此惡劣的大環境下是尋得到這么一家金貴攤兒了。
畢竟這戰火都一點燒到眼皮子底下了,那些因太平而生活在這里的老百姓,又有幾個人會用非凡的膽量去直面這場戰爭呢?
這逃難的逃難,這離鄉的離鄉,儼然是沒得往日的那股子熱鬧勁兒了。
而彼時還能留在這里的,還有膽子敢繼續經營的,怕是除了兩國的探子,就只余下那些要錢不要命的馬匪了!
不過對于這眼前小酒館的身份,趙淮并不介意,也不打算去深究,只因這場戰爭所覆及的面兒實在是太廣了,廣到了他都不可能看得到盡頭,廣到他都沒有信心去左右其結局,所以與其讓自己去關心那些他壓根兒就管不了的事兒,還不如敞開了肚皮,是美美得喝上一回來得實際。
“來咯!”
渾渾噩噩之中,被午后的太陽給烤得有些昏沉的店小二,就因為趙淮的那一聲豪邁之音,整個人是立馬便激靈了起來,一邊是扯著脖子的回應著來客,一邊又很是麻溜兒得將一塊看起來油乎乎的抹布給耷拉在自己的肩頭,待整個人完全恢復到了往日的那般小精明之后,這便是一陣小跑的就從柜臺給來到了趙淮的面前。
大眼一瞧兒,也不過是一介青衣書生扮相,雖說不上大富大貴的主子,卻也不屬于那種吃酒不給錢的貨色了,當然了在店小二的眼里,像是這般的書生,其口袋里也大多沒有多少個子兒的,所以也自然就有了窮酸的第一印象了。
不過這上門兒就是客,而且還是在這生意本就很難做的今天,所以即便是心里明白,這酒錢應該不會太過于富足,可是這笑臉兒相迎的職業素養,那還是得有的。
畢竟這開門做生意,沒個眼力見兒,那是不行的,當然了,也不能去指望這一個店小二是能有多么大的眼力見兒了,要是這人有本事,那也不會來當著端茶遞水的服務人不是。
“還請問這位大爺,您看您都要來點兒啥?”
嬉皮笑臉著,唯唯諾諾著,那模樣就好似這擔心著眼前的人時時刻刻會溜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