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前踩著突下的暴雨進家門,嘟囔著說,“該死的天氣,說下就下。”
屋里的人聽見梁前的聲音,才放心的點上燭火,徐文杰從屋里拿起雨傘,去院門口接梁前,雨下的很大,盡管打了傘,還是被淋濕了一些,梁前的鞋襪被打濕了,到屋里把酒菜放下,陳清悟撲過去,:“可餓壞我了,梁大哥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晚呀。”
梁前看她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不滿的說,:“哎哎哎,王爺跟侯爺都沒吃呢,你個小丫頭片子,一點禮數都沒有。”
陳清悟不以為然,:“都被困在這漏室之中,還分什么侯爺王爺的,都一樣都一樣。”
“陋室?你敢說我這是陋室?”梁前氣不打一處來,這兩三日以來,幾個人都藏在他家中,吃他的喝他的,連住的地方都讓給了這個小丫頭,三個大男人去西廂房住,:“我這房子就這么大,破是破了點,攏共兩間房,我們三個去擠那西曬的房間,熱得跟火爐一樣,你住這涼爽的東間,還嫌棄上了。”
陳清悟真是餓急了,口中啃著牛肉,酒也懶得倒,直接抄起酒壺往嘴里灌,口齒不清的說,:“此漏非彼陋,你看那,漏雨啦!”
尋著陳清悟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滴滴答答的滴在床鋪上。
梁前冒著雨出去,去了廚房取了個盆來,更加氣了,:“你怎么也不接一下,被褥都濕了,濕了會發霉的!”
安境王和徐文杰啞然失笑,也坐下去吃飯,不過兩個人雖然也餓了,但并沒有像她一樣狼吞虎咽,桌上碰了杯酒,才慢死調理的吃起來,只剩下梁前一個人忙前忙后,先是把被褥收起來,又把盆放過去接雨,忙的不亦樂乎。
三個人也吃的不亦樂乎,徐文杰還時不時的給小丫頭片子敬酒,夸她武功高云云。
等梁前忙完了,雨也停了,梁前滿頭大汗,看著三人還慢慢吃著,說道:“吃吧吃吧,最后的晚餐了。”
陳清悟咀嚼的動作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回頭瞪著他說,:“咋的?你下毒了?”
另外兩個人端起的酒杯頓在半空中,也不可置信的看向梁前,梁前氣喘吁吁,哭笑不得:“不是不是,是咱們該走了,明日一早啊,張末就率領冼州軍攻打濱州了,咱們得走啊!”
幾個人放下手中的酒菜,徐文杰問道:“直接兵發濱州?連個戰前儀式都不做?”
梁前點點頭說:“嗯吶,說是上邊要求的,即刻殺了安境王,還說什么,侯爺您被安境王綁架了,有投敵的可能呢,現在搜捕你們的人馬都撤了,城門關隘也撤了,現在都在集結兵馬糧草呢,咱們要走,吃了飯就能走。”
安境王搖了搖頭,說道:“這時候走,就坐實了投敵之名了,徐侯爺要想再控制冼州軍,就難了。”
徐文杰起身就要走,陳清悟一把拉住他,:“干嘛去?”
徐文杰急了,:“干嘛去,我回侯府去。拿兵符號令全軍啊。”
陳清悟使勁一拽徐文杰,徐文杰被拽的一個踉蹌,:“你傻啊?你現在回去就會被一個敵方細作的名頭扣下的,還拿兵符呢,快別做夢了。哎,這招挺聰明啊,誰想出來的,那個亞英沒那么聰明吧?”
陳清悟接著啃了一口牛肉,就著一口酒吞了下去。
徐文杰焦急的坐下去,“那該怎么辦,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
安境王拍了拍徐文杰,說道,:“是那個王安出的主意,這個人啊,以陰詭奇謀聞名,是趙懷寧的心腹,這一招把咱們的路堵死了。”
陳清悟也暗暗點頭,這一招這樣陰損,連她也沒有料到,:“左右這個投敵是坐實了的,梁前說的對,得走啊,咱們得走,不然明日一早冼州就兵發濱州,咱們濱州的人沒有防備可不好,梁大哥啊,還得麻煩你,去找三匹馬。”
梁前攤攤手,:“你得給我錢了,你這幾日吃的比我過年吃的還好,我錢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