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時,濱州的氣候已經沒有那樣炎熱了,在邊境,八月中已是夏末,偶有微風吹來,稍稍帶一絲秋意,安境王在書房里,打開窗戶通風,身側是一副趙國輿圖,現在他手中已有十二萬大軍,另有七萬人馬在郢都鎮守,此刻,他已經不是那日接到血詔惶恐迷茫的落魄王爺了。
“陳凌,傳令徐文杰帶五萬人馬前往祥安,再通知梁侯,帶余下人馬前往景城,祥安是富庶之城,景城是趙國最大最重要的武器重地,奪了這兩個城池,趙懷寧的命數就盡了。”安境王在輿圖前已經徘徊多日,終于做了這個決定。
“濱州,不留人鎮守嗎?”陳凌有些猶豫的說。
安境王嘆了一口氣,:“郢都來信說,梁國似乎察覺到了我趙國正在內耗,現在蠢蠢欲動,我沒辦法再和趙懷寧打持久戰,他在位時間越長,于我越不利,且一旦周邊各國聽到風聲,必會群起而攻之,屆時我趙國會陷入內憂外患的境界,所以必須要做出決定了,凡事有舍,才有得。”
陳凌欲言又止,只是躬下身體,剛欲領命答是,安境王察覺了,伸手將他躬下的身子扶正,說道:“你有什么顧慮嗎?但說無妨!”
陳凌索性將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腦說了出來,:“趙懷寧娶了衛國侯之女姜華年為后,衛國侯鐵定與趙懷寧站在一條船上,衛國侯手握十萬大軍,加上禁衛軍,還有早些年就倒戈在趙懷寧門下的各位將軍,粗略估計,趙懷寧手中可用人馬,至少三十萬,咱們和他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所以屬下認為,應該趁這個機會再行壯大。”
陳凌言下之意是安境王此舉過于著急了,可是安境王卻不以為然,:“所以我才要斷他的軍餉軍糧,斷了他的武器補給。如此一來,再威武的鐵血軍師,一旦沒了武器糧草,也只是個紙老虎而已。”
陳凌搖頭,滿含擔憂之色,正在此時,陳清悟敲了敲門,安境王點頭示意陳凌將門打開,陳清悟走了進來。
方才他們的話,她在門外聽得七七八八了,她也并不遮掩自己偷聽的行為,竟長刀直入的說:“此舉冒進,咱們的糧草武器已是不足,祥安在北,景城在南,一旦出了差錯,兩方都沒有后援,且深入敵方腹地,容易腹背受敵,再者,大軍傾巢而出,若祥安與景城沒有如愿落入咱們囊中,那么咱們就失了大本營!”
“驃騎營先行,武威營押后,快馬加鞭攻入祥安,定能出其不意,將祥安納入囊中,至于景城,我熟悉那邊的地勢環境,可命梁侯主攻,王殤繞后,我親自帶人偷襲,拿下景城也不是難事。”接連聽了兩個人的反對,安境王仍然固執己見。
陳清悟恨不得在他腦袋瓜上敲個大洞,看看他在想什么,怎么如此沉不住氣。
陳清悟氣呼呼的上前幾步,和安境王面對面,盯著他的眼眸說,:“凡事要做好最壞的準備,如果趙懷寧早有準備呢,咱們如此貿然的去攻打這兩個城池,若趙懷寧聰明,來一個請君入甕,行成合圍之勢,到了那時,又該如何?”
她說的的確也在理,可是目前已經的的確確沒有時間拖沓,兩方各自拉攏人馬,稷城軍已經被南韓拌住了腳,再耽擱下去,稷城就是前車之鑒。
安境王如實說道:“可是眼下南韓已經在稷城打起來了,周遭各國已經嗅到了風聲,再拖下去,稷城就是前車之鑒,我也知此舉冒進,可一旦功成,咱們就享有用不完的糧草,用不完的武器,徹底解決后顧之憂!”
陳清悟走到巨大的趙國輿圖前觀看,圖中所畫的每一座城池,位置,她都仔細的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安境王有些貪功冒進,想要取得更大的勝利徹底安定人心,勸他打消這個念頭恐怕沒有轉機了,陳清悟只好細細推敲。
軍馬在陳清悟腦中過境,陳清悟沉默了良久才說到,“我有一計,王爺可愿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