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陳清悟也沒能稍稍低頭與梁煜講和,濱州軍與冼州軍的整合有條不紊的推進,陳清悟無力阻止,因為從始至終,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反對,安境王的傷勢漸好,已經下床走動,雅心總是伴其左右,在勇毅侯府雋秀的花園里踱步。
盛夏時節,百花齊放,步入花園之中更是覺得芬香滿園,陳清悟午睡正沉,被這花園的蟬鳴擾的煩悶不已,從床上爬起來跑到花園的樹林里,拿著一柄長桿打蟬,安境王和雅心在她身后不遠的地方看了她好半天。
陳清悟香汗淋漓,鬼知道三伏天這樣午后有多熱,她的額頭汗津津的,身上的淺藍色薄衫也貼在背上,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線。解決了蟬鳴,現下又一身臭汗需要洗澡,總之今日的午覺是睡不成了。
“看來清悟的心不靜啊,蟬鳴也煩,流汗也煩。”
陳清悟正煩悶不已之時,突然身后響起來安境王的聲音,尋聲望去,看見安境王已經大好,穿著暗青的常服,正往她這邊來,雅心跟在身側,打著一把傘為他遮陽。
走到跟前,陳清悟不滿的說,:“你的傷既已大好,何不去掌控全局,眼下都是梁侯在操控上下,你豈不是成了光桿司令?”
看來陳清悟最近受制于人,已經感到十分不爽,也好在梁侯這邊對陳清悟多有挾制,才讓陳清悟暫時忘了聶遠和康王府的事,這幾日倒是沒有在追問不休了,這件事已經冷了下去。
安境王掏出手帕給她擦汗,這樣親近的動作還是讓陳清悟略微感到不適,身子略微往后撤了撤,安境王裝作沒有察覺,細細的將她額上的汗擦干凈,溫聲說:“你覺得受制于人,我何嘗不是啊,再說梁侯年紀大了,有些氣性也是正常的。”
陳清悟橫眉冷對,怒目而視,說道:“我不是在跟他賭氣!我們是意見分歧,關于。。。”
雅心上前將遮陽傘打在陳清悟的頭頂,把她拉到一邊輕聲說道:“咱們既追隨了安境王,那安境王就是主君,怎么可以這樣跟王爺說話呢!快給王爺賠禮!”
陳清悟氣結了半晌,硬是一個道歉的話都沒說出口,丟下一句“我是為了整個戰局著想!為天下蒼生著想!才不是意氣之爭!”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安境王臉上的笑意稍稍收斂了幾分,楞在原地,只看見她一抹淺藍色的衣角,消失在拐角處。
“王爺不要生氣,清悟年紀小,性子直。”雅心有些擔憂的在一旁替陳清悟開脫,話還沒說完就被安境王打斷了。
“她沒把我當主君看。”安境王開口竟是少見的冷冽,這些日陳清悟一直耍性子,無論是前幾日的聶遠事件,她追問不休,還是如今與梁煜之間的沖突,她都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滿。
“清悟也不是如此傲慢無禮之人,只有對和她比較親近的人才會這樣呢,想來,清悟也是將王爺當成了朋友吧。”雅心陪著安境王走到樹蔭下。
安境王聞言轉頭看了看她,“真的?”
雅心看著他疑問的神情,也許此時她應該斬釘截鐵的說是的,可她沒有,她突然意識到,她不想要看見安境王不開心,可是也不想安境王和陳清悟變得親近,這種矛盾的心理仿佛化作了兩個精靈,在她心里拉扯,她猶豫了一下說:“可能,應該,是吧。”
安境王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水,新的汗漬附上舊的,他的汗和陳清悟的汗混在同一條手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