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晚時,安境王回信說準了,陳清悟寫了一句,我很想你。悄悄綁在信鴿腿上,悄悄放飛。
此后的一整晚,陳清悟都睡不著覺,時不時出去看一眼,信鴿有沒有飛回來,安境王有沒有給她回應。
但最終等了個空,安境王并沒有回信,陳清悟有些失落,天色微亮時才堪堪入睡。
這一夜她都過的抓心撓肝的,以為他會有所回應,但等了一夜也沒等到,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如此在意一個人,看見他會高興,看不見就會惴惴不安,沒有得到回應會覺得心里酸酸的,空落落的,帶著失落睡去,睡得竟也不安生。
這一邊,裴儀帶領的十萬稷城軍在株洲城已經駐扎一日,終于等來了衛國侯領兵出征的消息,這就意味著,西營大軍傾巢而出,皇城留守的僅僅只有五萬護城軍,三萬禁軍而已,皇城守備已然空虛。
霍信聽見來人稟報,欣喜的說:“如此一來,皇城守備空虛,衛國侯讓了路,咱們可以回皇城了。”
裴儀搖搖頭說:“不要高興的太早了,西營大軍傾巢而出,不像趙懷寧的作風,恐怕護城軍...”
黎參急了:“裴相何意?護城軍五萬,與我們稷城軍十萬同為元將軍統領,是我們的兄弟兵!裴相難不成懷疑他們叛了不成?”
裴儀抬頭看向他,聲音渾厚有力的說:“表面上看,稷城軍才是叛軍,何況元將軍一直身陷疑案,趙懷寧趁此機會奪了護城軍的統領權也未可知,這只是我的猜測,咱們還要多加防備才是。”
霍信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看法,附和著說:“這種時局,親兄弟也得防一防,咱們和護城軍各自管轄城池,除了同被元將軍統領之外,并無其他交集,還是多防備一下比較好。”霍信沉思了一下,繼續說道:“依我看,應當繞開皇城,先去衛陵,一來可以避開趙懷寧的耳目,二來也好與安渡王匯合。”
裴儀點頭同意,說:“我也是這樣想,衛陵地勢絕佳,進可攻退可守,距離皇城很近,又能與安渡王取得聯系,衛陵也有軍用儲備,可解后顧之憂。去衛陵可謂一舉多得。”
“咚咚咚”敲門聲突兀的響起。
黎參起身去開門,來人是株洲的守城主,黎參抱拳行了一禮:“是桑城主啊。”
桑城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微胖,留著兩撇小胡子,整日里笑瞇瞇的,他雙手伸出去扶黎參的手,說:“剛剛進府時,府門前有個小丫頭要求見裴相國,裴相國您見是不見?”
“哦?什么丫頭,還能勞煩桑城主過來啊?”裴儀起身,走到桑城主對面。
桑城主是個忠厚老實的,為人良善,裴儀對他也很是欣賞,所以在他面前并不擺出他身為相國的威儀,只把他當成平輩來看。
桑城主笑咪咪的說:“只是順路,我來通報一聲不就省的小廝麻煩了,那女子說,她是許家的。”
“許家的?”裴儀一時沒想起來,但也不好叫桑城主一味干等著,“勞煩城主讓她進來吧。”
“哎,好,我這馬上還要出府,等下再順路告知她,那就這樣,先行告退了。”桑城主笑呵呵的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裴儀還是沒想起來株洲有什么姓許的舊相識,何況他此行隱秘,外人知之不多。
裴儀坐回原位,靜待來人。
未多時,一個丫鬟模樣的姑娘被小廝引路至此,裴儀一下就站起來了,:“我道是哪個許家,原來是許世穩的許家。”
丫鬟跪地請安,抬起頭來,竟然是已經死去的許舒意的丫鬟,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