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指著鼻子罵登徒子,他也不是第一遭,反正他天生沒臉沒皮,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而已,浪蕩些有什么,只是這“陳嘉嘉”好賴不分,此時就因為他一句話,就全然忘卻了剛剛自己奮不顧身跳下水救她之情。“你這人怎么好賴不分!”
“你說誰好賴不分,要不是你往我身上潑水,我至于弄臟了臉來水邊洗臉嗎?!我至于落水嗎?!說到底還不是怪你!”陳清悟恨不得跳起來罵。
陳滄澈立刻反駁道:“你不上我的船不就什么事都沒了嗎?!”
“你!”
“你什么你?!我說的不對嗎?”
“就不對就不對!”
陳清悟嘔臟水嘔得嗓子都啞了,饒是如此,還是刺頭的厲害,張嘴就罵的功夫毫不減弱。
高湛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陳清悟身上。說道:“二位別吵了,這有什么好吵的,我們姑娘脾氣不好,小公子見諒。”
初秋的天氣實則已經透著寒意了,何況她剛剛從水里撈上來,此刻冷的厲害,反觀陳滄澈,他也有一點冷吧,手指的指節都有些泛紅了。上下打量了他,浸濕的衣服同樣緊緊崩在身上,腰細肩寬,健碩的厲害。
陳滄澈把衣服拉了拉說道:“你看什么?登徒女!你想看就直說,我脫了衣服給你看,不就是想看胸肌嗎?來啊,看啊!”
陳滄澈一步步逼近,陳清悟連連后退,直到把陳清悟逼到甲板邊緣,陳清悟閉著眼睛,尖叫道:“啊!行了行了,都怪我,對不起行了吧!”
陳滄澈卻并不打算罷休,又把衣襟扯開了些,不屑的說:“沒誠意!”
“咋的啊?!還給你跪下道謝不成?”眼見著這陳滄澈上綱上線的,陳清悟雖然理虧,但還是不愿意低頭。
高湛用胳膊戳了戳她,附耳說道:“服個軟吧,人家救了咱們,再說,還沒出陌陵呢!”
陳清悟把氣咽下去,盡量把語氣放柔和了,還欠身做了一禮,說道:“陳公子,對不住了。”
陳滄澈吊兒郎當的,說道:“都是姓陳的,都是一家人,本公子也不和你計較了,罷了罷了吧!”
他裝腔作勢的模樣仿佛真的是一個大度之人,好人壞人都讓他一個人做了,陳清悟偏偏還找不到理由反駁他,氣的要跳腳也沒有辦法,只能干瞪眼。
高湛從中講和:“公子,這甲板上冷,先進去吧。”
陳滄澈率先掀開船艙的簾子進去,在門前對眾人一本正經的說:“我先進去換個衣裳,你們再吹會兒風,不過嘉嘉姐姐要是想進來看我健壯的身體可以跟進來看看,但其他人不可以進來看哦,比較咱也是大梁正經人家的出來的,勾三搭四,要不得!”
說完放下艙簾進去了,陳清悟在甲板上氣的真的跳了起來,“啊啊啊!這是什么妖魔變得!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他怎么這樣氣人!”
夏玢上前去拉住她,小鹿般明亮清澈的眼睛看著她說:“姑娘。再跳甲板就跳塌了,這本來就是艘舊船,經不得跳的啊。”
陳清悟無能怒吼,拽著高湛問:“你說,他是不是人?他是不是什么妖魔變的?”
高湛敷衍著說:“是是是,下次我給你找個照妖鏡給你帶身上,你現在就把嘴閉上吧,那陳公子是有兩把刷子的,三針下去就把明遠扎的平穩了,你就不能謙讓些,人家真真是對咱們有恩!”
“???我?我一直很謙讓他,是他得理不饒人,那張大嘴唇子嘚吧嘚嘚吧嘚!”陳清悟指了指船艙,又指了指自己。
夏玢小聲說:“人家嘴也不大啊。。。”
怎么回事?!身邊所有人都在和她唱反調,都在偏袒著這個今天第一次見的這個少年,雖然有恩于他們不假,但陳清悟生氣的點,難道不是他的過錯嗎?
陳清悟不甘心的說:“我?!我好好的他拿水潑我!把我從水里撈出來還看我!還點評我!說話還調戲我!你們沒事吧?你們替他說話!我知道人家救了咱們,我心里感謝他!但他這么氣人我就是感謝不了!”接著又咬牙切齒低聲說:“他是和王安做生意的!”
夏玢不說話,高湛雙手環抱著,也不打算答話,于是陳清悟更氣了,自己說話沒回應,那豈不是顯得嘚吧嘚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