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愷在聽說了汪中的這一些有趣的事跡后,想著遵義那里反正已經是非正常人類集中營了,多這樣一個怪人估計會更加有趣,于是便連夜從江寧跑到揚州去把汪中給“請”了過來。
或許是處于惡趣味,吳叔便把汪中和袁枚安排在了同一艘船上。
船艙內,袁枚正閉眼輕哼著小曲兒,忽然聽道環佩叮咚,尋聲望去,只見窗邊一半老徐娘正站在窗邊看著江岸的景色。
袁枚見狀笑了笑,開口道:“是佩蘭啊,怎么不休息休息,跑為師這里來做什么?”
這女子正是袁枚的女弟子之一,席佩蘭。
清代女學大盛,很多閨秀開始沖破“男女授受不親”的藩籬,通過拜師學詩,唱和聯句等方式與男性詩人接觸,渴望得到幫助,以期詩學精進。
席佩蘭便是其中之一,她不僅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妻子,也是一個勇敢追求詩學的“女丈夫”,其夫孫原湘就曾就學于袁枚。
得知袁枚的大名后,在丈夫的鼓勵之下,席佩蘭就寫詩向袁枚自薦詩才。
席佩蘭如此勇敢自薦,讓袁枚大為驚奇,十分欽佩席佩蘭的詩才,并且引她為“閨中三大知己”之一。
“先生,學生觀這天下,怕是又得易主了。”席佩蘭聞言緊皺秀眉,唉聲嘆氣的說道。
袁枚聞言笑了笑,毫不在意的道:“江山朗月,本無常主,閑者便是主人。”
見席佩蘭還是緊皺秀眉的樣子,袁枚調整了一下坐姿后說道:“為師聽聞那位明王欲辦女學,此乃爾等的機會,吟詩作對畢竟不是長計,此番之行,也算是為師給你們找的一條生計吧。”
“學生多謝先生!”席佩蘭聞言搖了搖頭,隨即轉身福了一禮說道:“只是希望那位明王真如傳言所現的那樣,也不枉先生長途奔波一趟。”
“能懂得借勢,能有黎小哥這樣有趣的部下,想來那位明王也差不到哪兒去。”說著,袁枚便半躺了下去。
對于船隊打著自己的名義沿江而上,袁枚也沒在意,反而還有些得意。
想到進隨園后唯唯諾諾的開口邀請的黎愷,席佩蘭也是忍不住捂嘴吃吃一笑,隨即再次對著袁枚福了一禮后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關墻上,看著打出了紅旗軍特有旗號的船隊,負責駐守瞿塘關的丁二師一旅旅長車文一連忙下令收起橫跨兩岸的鐵索,待船隊離開后再把鐵索拉起來。
攻下瞿塘關后,車文一便按照早先的布置,一邊修繕關墻,一邊在兩岸布置火力,不但如此,為了保險,他還按照古法整了個鐵鎖橫江。
如此一來,就算清軍襲來,不先拿下瞿塘關,根本沒機會清理江面的雜物,想從江面直沖上去就更加不可能了。
等船隊沿江而上后,車文一連忙下令點燃了高處的烽火臺,瞬間紅煙滾滾。
介于西南多山的緣故,很多時候消息傳達都不及時,為了彌補這一缺點,黎漢明便讓各方在高處修建了一個烽火臺,黑煙表示被襲,紅煙則是瞿塘關獨有,表示有客至。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遠在遵義的黎漢明便收到了袁枚等人到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