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均白道:“朱雀橋上行人太多,現在過不去。”
云束見橋上堵塞不通,正愁沒辦法,忽然聽聞船槳劃水的聲音,大喜道:“我們為什么不坐船呢?”
“坐船?”還沒等陳均白反應過來,云束就跑到岸邊,呼了一聲:“船家!”一只小船蕩悠悠的向岸邊劃過來。撐篙的是一個年逾半百的老漢,他道:“姑娘,是要坐船?”
云束道:“是的。”老漢把小船朝岸邊靠攏,問:“你一個人?”
“不是,還有我夫君,”她回頭,發現陳均白還未跟上,便招手:“均白快來。”
他們上船后,老漢立于船尾,撐篙劃槳,小船在片金碎玉的河上行進。云束一只手抓住船板,另一只手劃過水面,感到手指冰冰涼。她還沒收回手,突然聽見“砰”的一聲,半秒后,煙花升騰至空中,絢爛而放,將夜空、湖面皆映成彩色。岸上觀燈者及行人駐足觀賞漫天煙花,直至燃盡。
他們的船仍舊在向岸邊行進。云束把手收回來。兩三盞河燈觸到船板,又輕輕彈開。云束向河燈飄來的方向瞄去,不少人在臨水岸邊放河燈。老漢將小船劃過百姓聚集放河燈的岸邊,繼續向前駛了一截,才把小船停靠在岸。
云束下了船,陳均白從荷包里掏出些碎銀給老漢。老漢忙道:“多謝公子。”
云束和陳均白同上了岸,只見彩燈紙傘連綴,遍及長街。茶樓酒肆門前皆設花燈謎底,游人圍之爭相解謎。燈山輝煌,行人不絕,御街兩側走廊下,各種雜技表演不斷上演。只單提打鐵花,幾名匠師輪番用花棒將鐵汁擊打到花棚上,形成高愈酒樓的鐵花,驚險刺激,贏得眾人驚嘖歡呼。更別說吞鐵劍,木偶戲、奏簫管等貫受京都人追棒的表演了。
云束本想停下來觀看,但無奈任何一個歌舞百戲都被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住,她目之所及都是發髻與頭巾,加之后面的人不停推搡,她不得不往前走。
他們走至橫大街,見有幾根長竿被彩繒裝飾,百戲人物懸掛于上,在玉壺光轉下飄搖。云束從未見過這番盛景,不由地看迷了眼。
良久,她才移開眼。舉目四望,長街十里火燭重重,光華流轉,樂聲響徹天穹。忽然,一個身著石蕊紅褙子,頭戴紫紗帽的女子映她眼中。只因這個女子太過特別,身姿曼妙,氣質雍華,與周圍的場景格格不入。
云束再一看,倒覺這個身影有些熟悉,卻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稍許,女子看燈山,掀起帷帽,露出一張秀雅的臉。云束一驚,才確認這是靖榮長公主。
長公主在燈山下站定許久,才向與云束相反的方向去。待她再望,長公主已經隱入人海中,再也尋不到了。
她竟在宮外看到長公主,按宮中慣例,上元佳節,圣上需設下殿宴,內命婦、公主、親王皆赴宴,賞燈共飲。宴罷,聚與宣德樓下觀看演出。這樣重要的場合,長公主是斷然不能缺席的。
她心下正思忖著,并未發現身邊人已然與她走失。待她發覺,周圍的人群早就換了一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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