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便形成了一個循環,黨項軍隊的混亂,讓漢奴們爆發出騷亂,漢奴們一騷亂,黨項軍陷入更大的混亂。
薛遠喊出第一聲的時候,秦鎮就發現了薛遠的位置,薛遠他們原本在行軍中是比較靠前的,所以此時離秦鎮也最近。
孟選也發現了薛遠等人,于是便向薛遠那邊沖了過去,等離得近了,秦鎮將身上多帶的一把橫刀向薛遠拋了過去,薛遠一把接過橫刀,一刀劈向身前的黨項士兵,哈哈大笑,舉起手中橫刀:“跟我沖!”
秦鎮身后的軍士也將身上多帶的橫刀紛紛拋向王鐵柱、陳落生等人。
此刻薛遠等漢奴的身份很好認,雖然穿著黨項人的衣服,但是全部沒有鎧甲,身上沒有武器,臉上帶著喜氣的必是漢人。
此消彼長,孟選和秦鎮所過之處,黨項軍中漢奴紛紛響應,跟著秦鎮一起沖鋒,而黨項人面對這一情況卻有些措手不及,而且有了薛遠、王鐵柱、馬璇、陳落生這幾個猛人的加入,原本就因為失去指揮,有些士氣低落的黨項士兵慢慢的退縮了。
不知道沖了多久,秦鎮周圍空蕩蕩的,他們已經鑿穿了黨項人的軍隊,沖了出來,從始至終,秦鎮的橫刀上,只染了一個黨項士兵的血。
不是秦鎮不行,而是孟選太猛了。
當孟選帶著第三梯隊的人馬殺不來的時候,離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并不太遠。
三個梯隊的人馬全部沖到山腳下,又向西折了過去,一直到一個山坳下面,才慢慢停了下來。
秦鎮壓住與薛遠等人重逢后的喜悅,顧不得敘舊,趕緊上前去看王圣的情況。
秦鎮在前面的一塊石頭上看到了王圣,此時的王圣渾身是血,頭盔也不知道哪去了,花白的頭發上也滿是血跡,發髻松垮著,散亂的頭發遮住了王圣的半邊臉;
最重要的是,王圣的一條胳膊不見了,手下一幫人正在七手八腳的幫王圣脫去身上的盔甲。
看到秦鎮走了過來,王圣笑了,盡管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精神有些萎靡,但任然不減威風。
“死在我手中的不下五個,一條胳膊換五個人,我不虧,這是我打的最痛快的一仗;只可惜后面沒法繼續了,我隨時可能會暈過去,秦鎮,接下來的事我就交給你了!”王圣嗓子嘶啞。
秦鎮看著王圣,心中五味雜陳,和王圣認識滿打滿算還不到半天,從開始的尊重,到后面的失望,然后佩服,在到現在油然而生的尊敬,秦鎮這一瞬間感覺他與王圣認識了很長時間,他看到了王圣站在渭州城頭上的孤寂和無力,他看到了王圣在通安鎮誓死的決心,他看到了王圣沖向黨項軍隊那一刻的決然,他看到了王圣望向自己時眼中的釋然和欣喜。
秦鎮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他們帶回渭州城。”
一句承諾之后,秦鎮忽然感覺身上有些沉甸甸的,這不僅僅是因為王圣的信任,更是因為身上的責任,從現在開始,他的每一個命令,都會關系著這幾十人的生死。
朝川烏來到王圣旁邊,二話不說就替王圣包扎傷口,手法比剛才的那幾名士兵不知道熟練多少。
“你是?”王圣看著正替自己包扎的朝川烏問道,雖然是在問,但是眼中表現出的期待,表明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不太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