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年妹妹說笑了,你我兩家本就是姻親,而且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妹妹今年只有六歲吧。”說完陳刈話風突然一轉:“聽聞大小姐最近在滁州找人,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幫的上忙的?親戚一場這點小事姑娘但說無妨。”
馮梓年心里大驚,從滁州到京都,至少要走一個月的時間,自己讓末云他們去滁州查柳世鳶也不過就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也就是說從末云開始動手查人。
就已經暴露在陳家的眼皮子底下,按照時間推算,他們是得到自己在查柳世鳶的消息之后,從滁州入京,所以這次陳家,是為了自己來的?
這個柳世鳶竟然這么重要,剛才房間里坐著的是陳家二爺陳刈的父親陳忠,自己只是讓人查了查,就不惜千里跑到京都來試探。
一瞬間馮梓年心里,心思千回百轉,面上卻毫無波瀾地道:“找什么人?我跟你們這些窮鄉僻壤里出來的人認識嗎?真是奇怪現在哪都有騙子,還騙到家里來了。”
馮梓年臉上的不屑刺痛了陳刈的眼,一雙清亮的眸子瞬間蒙上了一層薄霧,他最恨的就是別人瞧不起他的出身。
年紀不大的陳刈轉身就走,瞧著陳刈的背影,馮梓年眼里的殺意,一閃而逝,這是你自己送上來的,如果一不小心死在了京都,那也怨不得別人。
捻茗院
漆黑的房間里,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角落里,一只手死死的捂著胸口,不大的臉上滿是汗珠。
房間門被緩緩推開,失魂落魄的末云看到滿地打滾的馮梓年,上前將馮梓年抱起來,不大的身子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將一個六歲的娃娃,送到床上。
轉身就要去請大夫,卻被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背后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別……別去。”
末云急的不知道怎么辦,眼睜睜的瞧著馮梓年,在床上劇烈翻滾,再慢慢恢復平靜,最后緩緩從床上爬起來,虛虛的靠在靠枕上,嘴唇泛白的問道:“滁州有消息傳回來嗎?”
末云沒想到馮梓年會問這個,還是低著頭答道:“哥哥說已經有眉目了,說是在城郊一個什么村子里,不過還沒有具體的消息傳回來。”
馮梓年道:“讓你哥哥先停手,這件事以后再說。”
“對了,停手之前,找幾個干凈的人去城郊的幾個村子晃一晃,然后找一些人埋伏在附近,看看陳家人在哪個莊子口出現。”
說完還不放心的道:“記得只需要盯著陳家人出現的村子就行,至于他們是將人轉移走,還是什么都不做,都隨他們,讓你哥哥不要跟他們起什么沖突。”
“如果能跟到人最好,如果不能也沒關系,人安全就好,你去吧。”說完這些馮梓年累極了,靠在靠枕上合著雙眼。
卻沒有聽到身邊有什么動靜,再睜開時瞧見末云一臉躊躇的站在床邊:“有什么事,你說吧。”
“姑娘,懷恩寺……”末云瞧著馮梓年清冷的眼神,聲音戛然而止。
“你既然都看到了,就該知道眼睛有時候是會騙人的。”馮梓年瞧著窗外的月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那對祖孫與寺廟串通騙取香客的香火錢,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騙不到的后果自然應該由他們自己承擔。”